一双桃花眼清透明熠,比之大阙王宫正殿匾额上镶嵌的琉璃宝石更加光采夺目。眼波流转间,仿佛带着蛊惑人心的力量。
适时,楚霁微微俯下身子,伸出右手,抵住鲜于博的下颌,惊得鲜于博瞪大了眼睛。
葱白细腻的手指带着微凉,在这初冬时节,便更加惹人怜爱。眼前的人又微微蹙眉,似乎在思考些什么,让人几乎什么都顾不得,只想揉开他眉间愁绪。
只一个刹那,鲜于博忘记他原本心底的不屑,也忘记了想要脱口而出却不得的骂言,只呆呆地望着楚霁。
可下一刻,他的下颌传来钻心的剧痛,那痛疼仿佛要将四肢百骸都击碎。若不是有绳索缚着,他几乎要蜷缩在地。
此刻,他也只得躬着身子,不停地抽搐着。
原来,楚霁瞬间发狠,以极为狠厉的手段将鲜于博的下巴按了回去,比之秦纵的手段,更要残忍百倍。
“嗤,这就是所谓的,大阙的将军?”楚霁收回手,不屑道。
原本在餐桌边吃饭的蒯信等人,皆被楚霁这一手给惊到了。楚大人,这是什么时候习得这样的本领?
那果决的劲儿,看得他们几个都下颌一凉。
秦纵从一开始便时刻关注着这里的动静。当楚霁将手指抵在鲜于博下颌的时候,秦纵的眉头便与楚霁蹙起了同样的弧度。
只是,他终究没有做任何的动作。因为,他深知,楚霁的一举一动都有其意图。即使他心里因为那个动作醋得要命,也绝不会妨碍到楚霁的正事。
可楚霁的下一个动作,却让他瞬间拧紧了眉头。
楚霁掰人下巴的动作,太过熟练。让秦纵不由得想起了那日在东郊大营,楚霁先于所有的将士,一眼看穿了万鲁对敌的招式。还有,那几次三番的,以身诱敌……
楚霁他在来这儿之前,究竟经历过什么?
眼瞧着贯丘珪终于被鲜于博的一声惨叫逼得睁开了双眼,楚霁顺势又出手将他的下巴接回去,这一次倒是温和许多。
“怎么,难道我说错他了?”
贯丘珪平复下心情,终于沉声道:“楚州牧,我等本是战俘,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但您身为一州之长,如此戏耍于人,是否非君子所为?”
楚霁愣怔片刻,随后便像是听见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大笑起来。
其声,清若凤鸣,有如金声玉振,却无端含着森然冷意,几乎要将贯丘珪刺透。
“非君子所为?一个妄图通过抢掠来存活的国家,一个发动侵略却战败的将军,居然和我说君子二字?”
“好大的脸面。我瞧着,大阙百姓何必指望你攻下沧州?倒不如,就抱着你的脸皮啃食罢了,定能充饥。”
“还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当真以为自己是什么当世之英雄了?你不过,就是一个掳掠他国的卑鄙小人。”
“不,我们不是!”贯丘珪被楚霁的一番话激得全然失去风度,哑声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