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喻然停下步伐,转过头,眉头微挑好奇问:“什么事?就急匆匆要走?”
此刻柳衡已经收好明落法剑,整装待发,皱眉沉声回道:“师尊传音血涯事变,如是真人被困在血涯里出不来,我得亲自去一趟。”
乔喻然点点头,柳衡拱手转身就离去。
柳衡这一走,又留下‘危险的断袖男修’乔喻然和‘陷入险境的小白兔’尤长虞。
“乔喻然你可以走了。”乔喻然这时突然听见尤长虞直接对他下逐客令。
没有外人,尤长虞连装都不装了,竟然直接赶自己走人!可是他乔喻然最爱跟别人唱反调。
做人嘛,活得舒坦就够了,别人让自己不开心,他也会让那个人不高兴。
反正他没穿进书里,行事一向如此。
于是乔喻然笑眯眯道:“师弟,我这个人有个做人原则,就是好事做到底,绝不中途放弃,这也是我最出名的优点。”
身旁的人又再次陷入沉默。
他是谁?
过了很久,乔喻才再次听见尤长虞的声音,男主冷声回道:
“乔喻然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没什么,我只是在陈述事实而已。”
乔喻然顿时也没心情解释那么多,用蛮力把小白兔尤长虞带回房间,塞进床榻上。
随后乔喻然坐在床沿边上,面容竟难得正经起来,他伸手使用灵力检查男主身体,见无明显大碍才放下心来。
乔喻然忽然想起什么,又抓起小白兔尤长虞的手。
他正想掀开衣袖好好检查一番,却反被气势汹汹的小白兔尤长虞拦下。
只见小白兔尤长虞耳尖泛红,语气却十分冷硬道:“乔喻然你这是要趁人之危?”
“我要是想做禽兽,你现在还会有力气跟我顶嘴?”
乔喻然头也不抬回道,直接撩起尤长虞的袖口,衣服的下面,入目之处,整条手臂都青紫一片,煞是吓人。
乔喻然握住尤长虞那条受伤的手臂,那人身体忽地绷紧,发出一声闷痛。
等到他渡了些许灵力覆盖其上,紧绷的身体这才松弛下来。
“…为什么要帮我?”床上的人忽然问了一句,语气执拗,似乎很看重背后的原因。
乔喻然闻言哼笑一声,慢悠悠道:“作为大师兄,本来就应该帮助年幼的师弟,这还需要理由?”
“乔喻然你不要装模作样,我想听的是真心话。”尤长虞皱眉打断乔喻然。
乔喻然无奈道:“理由很重要?如果真要说的话,你欠我的二十八遍半戒律什么时候交给我?”
“……”
“现在你的右手又受伤了,一年都过去了,我上哪找人给我抄写六千多条戒律?”
尤长虞沉默一瞬,又问:“……一定要我代笔?外门弟子不行?”
“如果真要能这样,我还用得找你?”乔喻然没好气道。
这个抄写戒律专用的纸张比较特殊,纸张唯有内门弟子冠以灵力书写,才能显现字迹,外门弟子抄写多少遍都没有用。
现在柳衡不在,梁望就算了,如今尤长虞右手还受了伤,最终属于他的任务还是落回自己的头上。
自己还真是悲惨呢。乔喻然面无表情呵呵想道。
似乎知道自己理亏,尤长虞又沉默不语。
“刚才你口中所说的‘梁望’是谁?”乔喻然站起身,又听见尤长虞低声问道。
乔喻然一脸思考,不知道从哪个地方讲起,只能挑重点,三两句简单概括,“你的三师兄,如是真人的关门弟子。”
“梁望不是什么好东西,你目前境界低微,不要轻易去招惹他,就算碰到了,也赶紧跑,明白吗?”
“他为什么…想要杀我?”尤长虞下意识摸了摸颈脖,那种将死的恐怖窒息感似乎还留在脑海深处。
这种弱小无法反抗的感觉令他十分厌恶,仿佛又回到自己五岁时,差点被人溺死在风雨河的时候。
他被人恶意推落水中,水里四周黑沉沉,河水疯狂倒灌进鼻腔里、那种无法呼吸的窒息感扑面而来。
他甚至以为自己就要死去了,幸好奋力挣扎中抓住一块浮木,活了下来。
这时乔喻然的说话声响起,语气染上些许笑意。
“大概是你的天赋比他好太多,他害怕了。”
意料之中的答案,尤长虞听完后眉头微蹙,“那你呢,你就不害怕我把天剑派首席大弟子的名头给抢了?”
听到尤长虞这话,乔喻然心里想说的是都让给你得了。
然而他嘴里吐出来的话却是:“我当然害怕,毕竟我现在只有这个身份,绝对不能失去它。”
“要是顺利当上天剑派的掌门就更好了,到时候统领整个门派,所有的人都要听从我的命令,自然也包括你在内。”
乔喻然毫不犹豫抹黑自己,洋洋洒洒说了一通。
听完乔喻然的未来计划,尤长虞眼底暗了暗,乔喻然救自己目的不纯,说到底也是在利用他而已。
说什么为了师兄弟的情谊,不过是伪君子的手段,他竟然愚蠢到对面前这人放松警惕。
“…所以你救我就是为了继续做天剑派首席大弟子?”尤长虞表情不变,被褥底下拳头紧握。
似乎在等一个答案。
乔喻然没说话,仅是露出笑容,不言而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