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话若非亲眼看见他二哥说出来,他怎么也不肯信。
一向不服输的二哥,满身傲骨的二哥,竟然也有认输的时刻。
那是他的二哥啊!?那么骄傲的人,他曾经把自己当龙。
他如今居然说他是可怜虫?!
他回望二哥,见二哥永远挺直的脊梁,似乎也弯了许多,谢清洲定定的想:
爱是什么呢?
爱是只要你能过得更好,我可以杀死自己的一切欲望。
是如果我注定在深渊里不得出离,我也要用尽最后的力气把你推上去。
谢清遥挽着轮椅,停在了一棵树前。
那一晚,沈星河就站在这里,两只手抓着衣角,手足无措的望着他。
仿佛穿越云端,谢清遥看到一个小男孩,手足无措的抓着自己的衣角,满脸惊恐的望着他的母亲歇斯底里。
曾经他想,沈星河的母亲是怎么狠得下心来对他凶狠。
可是他做了更可恶的事。
他心里像刀割似的疼。
可沈星河说过,天上所看到的景象与人间不同。
他第一次来到这地方,他也会生老病死,最好的韶华就那么几年,他该去尽情享受人间烟火,去和心爱的人恣意奔跑,去看美景,去吃遍天下美食。
而不是,谢清遥走不动了,也连累着拽着他放慢了脚步。
谢清遥挽着轮椅,回到了家里。
他关上房门,屋子里黑漆漆的,他不知道自己多久没睡过了,日子似乎自沈星河走了以后变得停滞了。
他重新回到了深渊。
又或者,比深渊更黑,更暗。
谢清遥挽着轮椅回到了卧房,从枕头下面拿出了木匣。
在黑夜里,垂着眼,无声的望着木匣。
是夜,沈星河的眼中散发着诡异的光。
他手里提着一壶酒,朝着家里杀回来了。
辛苑恰好起夜,推门见得沈星河回来,横身拦住,沉声道:“你还回来.......”
“啪”地一声,沈星河一巴掌呼过去:
“叉出去!”
“来了!”谢虎自他背后冲过来,一记手刀就给辛苑切晕了,一把将他扛起来,直接转头走了。
“嘭”地一声,沈星河踹开了门板。
黑夜里,他眼中闪烁着怒光。
而谢清遥就坐在小厅里,目不转睛的望着他。
他瘦了啊。
他心痛如绞。
他紧攥着拳,别开脸,不去看他。
沈星河:“你弟弟说,你真的喜欢了辛苑,这话是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