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向院子,他愣住了。
谢清遥正在院中编轮椅。
编轮椅?
小将军在他木匠铺子里编轮椅?
谢清遥一身素衣,斯文安静的坐在小木凳上,手里的动作顿住,抬眼望着他。
四目相接,几乎是一种本能的,沈星河想起了那一天,他在上面的那一天,骑烈马的那一天。
心里像是被什么猝不及防的电了一下。
沈星河心虚的移开了目光,将门关上,问他:“你怎么没睡觉呢?在这编这个干什么?”
谢清遥抬眼望着他,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愣了一愣,才回过神来:“我还不困。”
他坐在凳子上,直直的望着他。
沈星河走过去,坐在了他的旁边。
两个人都没说话,沈星河抬手挠挠头,动作大了些,本就已经有些松散的发髻落了一缕发。
谢清遥看了他一眼,没说话,继续埋头编轮椅。
“老马呢?”他问。
谢清遥:“我派人去接了,他们路远,暂且回不来。”
“哦。”沈星河应了一声。
他轻声问他:“你腿真的好了吗?”
“嗯,好了。”他说。
沉默,诡异的沉默。
院子里的气氛感觉很怪。
没有久别胜新婚的欢喜和激动,只有诡异的沉默。
沈星河抿了抿唇,道:“那什么.......”
谢清遥停驻了手里的动作,安静的看着他。
沈星河继续说:“我......我想回家看看,你回吗?还是,你一会要去方文道那边?还是.......在这.......编轮椅?”
谢清遥挪开目光,垂脸继续编轮椅:“我编轮椅。”
“.......”沈星河站起身,想撤离这片尴尬地带,他走到门板前,手才落在门环,背后蓦地想起谢清遥的声音:
“你不喜欢我那样,是么?”
沈星河诧然回头看向他。
谢清遥将脸垂得很低,没有看他,他的侧颜被阳光照着,勾勒一层隐隐的光。
他极白,像是一个精美易碎的瓷器。半垂的星眸里藏着一抹黯淡的目光。
“什么意思?”沈星河回身,望着他。
谢清遥摩挲着手中的竹藤,低垂着脸:“黎明时,我赶去城里,方文道说你回家了,我回了家,没找到你,又来了铺子,老莫说,你又回家了.......”
他垂着眼,沉声道:“我怕错过你,索性就在这等你。我听见你在外面和老莫聊天,和人寒暄,你见到了我,反应淡淡的,适才碎发落了,也没让我替你束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