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这可使不得。”周煄本来打直的双腿又要弯下去了。这是何等殊荣,周煄总算感受到救驾平乱给他带来的政治资本了。
“怎么不叫二伯了,即便做了皇帝,还是你二伯。”皇帝毫不掩饰自己的喜爱,叫周煄过来坐在旁边。
皇帝一挥手,所有人都退下。尹内走在最后,待人都走完了,他最后关门,并贴心的守在门口。
“你惯来是报喜不报忧的,昨晚一夜没睡吧,这脸色差的,怎么没涂脂抹粉的糊弄朕了。”皇帝拉周煄在椅子上坐了,亲昵埋怨道。
“已经叫皇爷爷拆穿了一回,哪儿敢再弄虚做鬼。”周煄苦笑一声,“叛臣逆子不值得伤心,没有的事儿。”
“他再混账,总是你亲爹,朕又不是暴君,难道连这点都容不下。”皇帝佯怒道。
“二伯……”周煄低下头,叹息道:“我是个冷心肠的人,听说他死了并不怎么伤心,反倒觉得松了口气。十几年了,小时候还想着有机会弥补缺陷,长大后才知结局早已注定。我不伤心的,早死早解脱,他也是天潢贵胄,自古谋反能保留尊严的死去,已经是圣恩隆重了。”
“不伤心?这是什么?”皇帝抬起周煄的脸,指尖全是泪水。
周煄掩饰性的把头埋在皇帝的后背,皇帝想要扶他转过来,周煄却死死拦住,皇帝叹息一声任由他去。周煄连哭都不哭出声,就让他保存这最后的体面吧。
“人怎么可以这么自私?是我运气不好,还是天生带着罪孽,全无父母亲缘。他临死的时候还在算计,明知道死在我去探监之后会给我带来多大的麻烦,他还是毫不犹豫的去死了。他说不会接受我的施舍,是我逼死他的,是我逼死他的……”
“不是你,不是你~”皇帝安慰道。
“我从没想过要要他死。”周煄轻声道。
皇帝只觉得盛夏的衣服太单薄了,滚烫的泪水沾湿他的后背,一片冰凉。皇帝没说话,只轻轻拍打着他的手臂,以示安慰。
周煄轻声在心里说:对不起了,二伯。这次的危局,周煄有很多办法度过难关,苦肉计、以退为进、半真半假、无中生有,可事到临头周煄什么办法都不想用了,他只想洗干净自己,一丝污点都不要留下。因为皇帝已经不是他心里最亲近的人了,他有了易云,易云才是他的家人,他不能给自己留下把柄,给家人留下隐患。对不起,二伯,是我先放弃了。
周煄靠在皇帝后背半响都没动静,皇帝一动,周煄的脑袋碰得一声磕在了椅子扶手上,周煄被撞得皱眉呼疼,可人依旧没醒。
这是怎么回事儿?皇帝高喊:“传太医。”
等在门外的尹内吓一跳,赶紧让人从偏殿把太医叫过来。最近上皇伤心、皇帝忙碌,都需要太医随时请脉,太医都在偏殿候着呢。
“耀光怎么回事儿?”皇帝皱眉问道。
“回禀陛下,纯郡王忧思过度、郁结于心,又有饥馑疲累之像……”
“饿的,累的?”皇帝不可思议的问道。
太医被皇帝直白的形容吓得愣了愣,抽着嘴角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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