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踏入那片白光的瞬间双眼被刺的条件反射的一闭。还不等再次睁眼,耳边就已经重新响起了段水泽拼尽全力的低吼。
法则的地盘没有时间。
展逸云愣了一秒,便再次跟着段水泽的劲儿一起控制魔气攻击周围的仙气。
只是这次好像有点儿不一样了。
好像……
他能控制的魔气更多了些了,就连和仙气的抗衡,也比之前轻松了许多。
就这样僵持了半晌,那团裹着魔神神力的仙气也抽丝剥茧般逐渐散了开去。段水泽双手的汗湿的几乎快握不住剑把,却还是抖着几近力竭的身子,咬牙提剑再次挥出——
仙气在瞬间宛如爆炸一般向周围散开,“轰隆”一声闷响震的段水泽忍不住后撤两步,也震的周围那浓重的雾气散了大半。
段水泽将长剑抵着地面撑着身子,额角汗珠像是下雨一样的落下。大口大口的粗气喘了十来次,才直起身子重新颤抖着酸疼的胳膊,将长剑抬到面前。薄唇轻启,低声叫道:“展逸云?”
“好着呢。”
听到心底的那声应答,段水泽松了气,脚下不稳一般的向后直直退了几步,才双腿弯下在地上坐了下来。长剑放在膝上,又将双手附上,看了看远处已经脱离了那些白雾包裹却还是悬在半空中的一团黑雾,他说:“那该就是魔神说的神力了吧。”
“应该没错。”展逸云在他心底应着:“你现在吸收吗?”
段水泽微微摇头,面上也挂起了丝苦笑:“等等,那仙气太烈,刚耗了太多,我怕吸这神力不成,反把自己给搭进去了。”
展逸云眨了眨眼,又看了看那个悬在半空中一动不动的神力。确定就算是他们休息一会儿那玩意儿应该也不会乱跑,才开口应道:“也行,反正不急。”
段水泽笑了起来,又摸了摸剑,也不再言语。
静了片刻,展逸云见对方呼吸也平稳了下来,才终于带着些纠结的说道:“刚刚破那团仙气的时候,我想起来了些事儿。”
段水泽从发出一个尾音上挑的“嗯”,带着疑惑的看向剑,等着他后面的话。
展逸云顿了顿,又组织了半天的语言,最后放弃一般的直白道:“我就想起来你几十年前天天自残用血喂我,连续喂了一个多月,为什么这么做?”
段水泽面色一紧,完全没想到他会问这么个问题。愣了半天,才带着些窘意的摸了摸鼻子解释道:“剑修之中有个传说,以血饲剑可以铸出最好的剑。”
展逸云说:“那我怎么没见你师弟师妹还有师父用血铸剑?”
这话一出,段水泽脸上尴尬更盛,就像是个做错事儿被逮着正着的孩子,目光也不敢再落在剑上了,口中倒是依旧诚实的应着声儿,他说:“这是禁忌。因为血会夹杂饲剑人的情绪,会影响剑的本质的。但是我锻你锻了三百年,你一点儿反应也没有,师门上下都在议论我是不是看错石头了,一来二去我也有点儿慌了,所以就……还有我饲剑不是一个月,是一年多……”
段水泽解释的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直接是消了音,脑袋更是低的下巴都快要埋进衣领了。
展逸云久久没有应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