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什么?池墨看着曲觞冷淡的脸,发怔。
连最亲密的恋人,都能因为一个虚无缥缈的信仰将对方杀死。这是你要让我明白的吗?
第三天,池墨还躺在暖玉床上看着上面挂着的白色纱幔,眼底的青色愈来愈重。
曲觞站在床边,“跟我来。”
池墨迟钝的爬起来,然后跟着他来到市集,两个人站在楼上,看着下面的纷乱。
是一个锦衣华服的公子欺辱一个容颜俏丽的女子,那女子眼中含泪,却挣脱不得,但是却没有一个人去帮她解围。
曲觞望着楼下,手收在袖子里,“想帮她吗?”
池墨犹豫了许久,才终于顺从本心的点下头。
曲觞收回视线,“那你去帮她吧。”
然后池墨冲了下去,将那个锦衣华服的公子一推,拽着女子就要跑,却被几个家丁模样的人拦了下来。
那公子站起来,捋起袖子,看着坏他好事的小子被抓起来拎到自己面前,揪起他的头发甩了两个耳光过去,直打得池墨口里涌出血腥气都还不解气,抬脚对着池墨狠踹了一脚。
池墨一下子就软了下来。
“敢坏我的好事?你这小子活腻味了是吧,我爹可是知府,就算我现在打死你都没人管!”那公子碰了脸上被池墨打的地上一下,痛的龇牙咧嘴,“你们,赶紧把他给我送衙门里去!”
几个家丁连声应下,拖着池墨就走。
拖拽间,池墨看了方才曲觞站的那个窗户一眼,却见窗户已经关上了……
池墨在牢房里呆了一夜,又是一夜无眠。
第二天,拽着铁链的衙差一把揪起地上的池墨,推搡着喊道,“走吧,知府少爷要见你!”
池墨目光混沌的往前走,最后被押着跪倒在大堂上。
“怎么样?”坐在高位上摇扇款款的男子俯视着跪在堂下的人,遮扇一笑,“只要你认个错,答应当众给本少爷叩两个响头,本少爷就饶了你!”
跪在堂下的池墨低垂着头,墨发凌乱的遮住了他的大半张脸,看不清他此刻的表情。
半响都没有得到回应的华服男子‘啪’地一声合上扇子,指着地上跪着的池墨怒道,“不识好歹,给我拉下去!让人看看得罪本公子的下场!”
长长的铁链套上了池墨的脖颈,像牲畜一样将他拖拽到了衙门外的街道上,男子一掀衣摆,跟着走了出去。
“少爷,您牵着。”谄笑的衙差双手将套在池墨脖颈上的铁链环递给男子。
男子伸手接过,把玩着手中的折扇走到瘫在地上的池墨面前,弯下腰,用扇柄挑起池墨的下颚,看着那张清俊的容颜恶劣的笑了,“哼,不如我们来赌一下吧!你敢坏本少爷的好事放了王举人的女儿,现在你落到这副境地,要是现在谁敢站出来为你说一句话,本少爷就放了你!”
言罢,池墨死灰的眼睛亮了一下,男子满意的收回扇子,拽着铁链自顾自的往前走去。
集市上的人停下来观望,却只是指指点点的在一旁交头接耳,没有一个敢开口指责。
纵然他们知道缘由。
池墨的耳中充塞着各式各样恶意揣测的声音,眼中的光也终是一点点暗淡了下去,忽而,他在人群中看见了一袭熟悉的紫衣,他的眼睛重新亮了起来——那是他救下的那个少女。
站在人群中的紫衣少女看了他一眼,在他亮的怕人,带着希冀与求助的眼光中,漠然的别过头去。
池墨眼中组后的那一线光,也终于是灭了……空荡荡的,只剩下一片死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