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炳麟沉声道:“晰子,您在复兴党内可是很有分量的,怀瑾将军致电给您,也是想听听您的意见,看样子,他是想让您支持军方的大佬们,出面劝说大总统,或者是直接给他们这些人出个主意。“
杨度点点头答道:“嗯,是这个意思,怀瑾将军与我的关系确实不错,我想除了我之外,他也会跟少川以及卓如谈这件事情的,我们这些人都是建党的元老了,想要阻止坚之的想法,那就必须在全党内部首先统一了声音,现在怀瑾在党内高层的影响力有限,他必须要得到我们的支持,才能再次跟坚之商讨这个问题!”
章炳麟苦笑道:“可是,你别忘了,坚之可是一个极端执拗的人,从他横空出世,一直到现在,他攻无不取,战无不胜,一步步带领国家走向巅峰,谁能够拦得住他?”
杨度摇摇头,叹口气道:“最重要的是,其实坚之早就在寻找接班人了,不光是他的接班人,也包括少川的接班人,怀瑾的接班人,以他的远见卓识,你认为他会在没有任何准备之下,将这个问题公开在军事会议上抛了出来,看似他只不过是再与刘歩蟾的交谈之中,无疑的说了出来,其实他只不过是偷了一个问路石而已,是在试探大家的态度,特别是军方的态度!好确定他的下一步打算!”
章炳麟心头一惊问道:“接班人?这也太早了吧,而且,那一个人能够接他的班?谁能够掌控得了偌大的华夏民国?”
杨度淡然一笑,答道:“早?很早吗?你要明白,如果坚之真的两届任期就退下来的话,还真的不早,没有十来年的准备,你以为华夏民国有人能够接他的班?即使有人想,只怕也没有人敢!所以,他必须要提前寻找,提前培养!”
章炳麟眉头皱皱,问道:“寻找?培养?你以为坚之那样的人是路边的大白菜,五百年才出一位圣人,我认为,坚之就是这样的圣人,你还想在培养出一位来?怎么可能?”
杨度反问道:“五百年,你在开玩笑!那我问你,如果坚之百年之后呢,那个时候并不遥远,只怕也就是六七十年的事情!离着五百年还远着呢,难道那个时候地球就不转了?至于培养,那还不简单?只要掌控了所有的武装力量,就可以掌控整个华夏民国!想要找一个向坚之一样天才绝纵的人是根本不可能的,那是百年都不遇的天才,但是找到一个才华横溢,同时有威望卓著的人,还是可以的,而且,坚之已经有了人选!”
章炳麟真的惊讶了,这个杨晰子啊,国内传言他是整个华夏民国帝王之术研究的最深的人,果真名不虚传啊,这样的事情,他竟然也能够发觉的到!
章炳麟问道:“谁?”
杨度笑道:“太炎,你怎么这么糊涂!如今少川已经年过五旬了,等到坚之退隐的时候,少川总理也差不多过了花甲之年了,他是不可能的了,在国内还有谁的威望最高?当然是大名鼎鼎的徐怀瑾了!也只有徐怀瑾才能够勉强震慑的住这群骄兵悍将,而且在政坛之上,怀瑾也是人脉深厚,大家对他好评如潮,是一个可以接受的人选,除了他之外,你还能再找到第二个人?”
章炳麟沉默了下来,不得不说,杨度说的太有道理了,整个华夏民国,也只有徐怀瑾,唯一的人选,只有徐怀瑾才能够掌控住局面。首先,徐怀瑾是张毅身边所有元老中公认的大哥,也只有他能够让这些元老勉强接受;第二,徐怀瑾还是武备学堂的第一任教务长,第二人校长,几乎现在所有的高级将领都是他的学生,他要获得整个华夏革命军的支持,不会费什么力气,再加上张毅的支持,完全有可能!第三,徐怀瑾在复兴党之中,也是中央执委之一,位置仅仅拍在张毅、唐绍仪、杨度之后,在复兴党内部也有着众多的支持者
最重要的一点,张毅只要离开华夏民国,那在军事之上,徐怀瑾就是名副其实的第一负责人,即便是张毅在的时候,也经常是让徐怀瑾提出建议,张毅直接采纳,形成决议!最初的时候,大家不过以为是张毅在偷懒,现在看来,根本就是张毅在有意无意的树立徐怀瑾的权威!这使得徐怀瑾不但是军事,在政治上,同样也有着巨大的话语权,这离不开平时张毅对他的大力支持,无形之中,徐怀瑾早已经被抬举为仅次于张毅的第二号人物了,即便是唐绍仪,也难以真正抗衡徐怀瑾!
杨度叹口气,说道:“现在唯一的问题,那就是徐怀瑾不想接这个班,他绝对没有这方面的想法,对于徐怀瑾,我太了解他了,那对坚之是绝对忠诚的,并不比张一虎与巴根插上分毫,坚之必须说服徐怀瑾才有可能成功!这个问题太难了”
章炳麟苦笑道:“不是一般的难,对于我们抉择起来,不也一样吗?我们哪一个想让坚之离开?但是,如果不让他离开,那民主共和的体制,怎么建立的起来?”
“这还不是最大的难点!”
杨度沉声道:“最大的难点,五到七年的时间内,欧洲将会爆发一场波及整个世界的大战,那个时候是华夏民国最为关键的时刻,我们能否登上世界的最巅峰,就在此一举,这个时候,怎么可能离得开坚之的带领?咱们谁有把握,在这个巨大的机遇中,能够一直占据主动,直至将世界所有强国都踩在脚下?没有,谁也没有!坚之的梦想,只怕要落空了,是历史的选择,一个人的力量再大,也扭转不了历史车轮的前进!太炎,我们也阻挡不了,除非我们愿意冒着失去此次登顶世界巅峰的巨大风险!而这个风险”
杨度顿了顿,坚定地说道:“这个风险我们任何人都承担不起,也不敢承担,这个重担太沉重了,沉重的让所有人都为恐避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