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娘!今年的年景并不如往年好,我本想减半成租子的,反正所得的银钱不过是攒着做我去府城赶考的盘缠,最多我路上少吃两口就省出来了。可要是帮伯娘家交税那可要再提高两成才够呢!”蕴尉显得很焦急,大声嚷了出来,刚好够门口看热闹的人听清。
看热闹的人里不乏租种蕴尉家田地的人。因为蕴尉是秀才名下有三十亩的免税田,而蕴二柱夫妻靠得是木工手艺赚钱,所以只少量的种了三四亩,余下的都佃了出去,二三十亩地不算多,但是各家都有自己的地,即便是租种也是三亩两亩的少少租一些,故而租地的人家有十多户之多。
这些人刚刚听到蕴尉有减租的想法很是高兴,少交一点就能多留点,可是又听说为了给大伯家交税要加租,当场就有人不干了!
“你这婆娘好没道理!这地是蕴秀才家的凭啥要给你家交税!谁不知道二柱子两口子能干,这几年攒下的钱少说也有几百两了,蕴秀才现在竟然连一个铜板都拿不出来,钱都去哪了?还有今年收的粮食,村里面的人可都看着了是你家当家的赶着驴车去卖的,钱呢?这些都该是蕴秀才的呢!你半文钱一粒粮都没给秀才留,秀才来年要吃用什么?蕴秀才,租子不能给这婆娘!”
“对,不能给,凭啥啊!都分家了,还好意思到侄儿家里来打秋风,不能给,她拿的钱也要还来!”
“对,还来,还来!没钱蕴秀才怎么去考举人!这可是咱村第一个举人老爷呢!没准将来蕴秀才还能进京城当官呢,不能让这婆娘耽误了!”
蕴尉家在村子里算是外来户,平日里没少受欺负,蕴尉爹娘会把地便宜佃出去也是存了交好村里人的想法,今日倒是难得被照应了一把,算是前人栽树后人纳凉吧。
衙役嫌恶地冲蕴大柱夫妻俩说,“赶紧的,交钱还是交粮,再不交就抓你回去下狱!”
蕴大柱怕了,死命拉扯身后的媳妇,想让她拿钱出来。蕴秦槐花也害怕,虽然平日凶悍到底是个女人,可是为了今日做戏逼蕴尉替他们交租,她把钱都给儿子了,身上也没有多少铜钱。
就在两人拉拉扯扯没个完的时候,突然外面传来一个半大少年的喊声,“蕴家大爷爷,大奶奶,不好啦,你家儿媳妇我婶子上吊啦!”
本来围在蕴家门口群情激奋的人听了立马给传话的少年让开一条路,少年钻进院子里,抹了把脸,“大爷爷,大奶奶,快回去吧,我婶子吊死啦!”
☆、第27章自尽
蕴秦槐花立刻冲上前攥着少年的胳膊,“到底咋回事儿啊?”
少年又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才说,“早上村长带人去你家受今年的税钱,可是叫门叫不开,俺十三叔就领人到这儿来了。人走了之后,恁家隔壁的栓子家婶子就听见隔壁有娃娃哭,哭了小半个时辰都不见停,就怕出事,喊了人翻墙进你家看,结果,结果就看见婶子在堂屋吊死了,听说,有人进去的时候婶子都硬了……”
少年说话调理很清楚,前因后果说的明白,看着就是个机灵懂事的孩子,大概也是因为这个村长才会派他来喊人。
少年话刚说完,蕴秦槐花就“嗷~”嗓子嚎了出来,“这个丧门星啊,俺们蕴家到底是哪里欠了她的,她就敢在俺们家吊死!”说着就往外冲,“这个丧门星,丧门星!俺家是造了什么孽啊!”
蕴大柱一看媳妇往外跑,慌慌张张地跟了上去。两人走的这样急,大家都以为他们是回家去料理儿媳妇的后事了,所以衙役们跟蕴大柱同村的人都没追上去,死了人毕竟是晦气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