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飞雁碧云中二(2 / 2)

新月这时已转过了身,怯怯的望着珞琳,悲凄委屈得道:“对不起,珞琳,我知道你觉得我抢走了你的阿玛,你恨我怨我都是应该的。可是,现在我已经受到惩罚了,我也把你们的阿玛还给你们了,如果这样你还有什么不满意,那么我也无话可说了。”

珞琳早就怒不可耐了,听新月这样说,她已经恨不得要冲上去,但却被凌雁拉住了。

新月看着珞琳气势汹汹的样子,惊吓得几乎瑟瑟发抖,但她还是又鼓足勇气,昂起头,闭上眼,大义凛然道:“珞琳,我知道你恨我,现在,你要打要骂,我都由着你,我绝不还手!反正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欠了你们的,我一直都明白这一切,我也一直都很心痛。所以,若是打我骂我便能减轻你的痛苦,那么你便来吧!我身上多痛一分,我心里也便少痛一分,我欠你们的,现在通通还给你!”

新月这样一说,再这样一做,凌雁和硕塞都微微眯起了眼睛。珞琳早已被激怒,此刻倒气极反而突然明白过来,冷笑着开口责问新月:“什么叫你再也不欠额娘什么了,什么叫你总算都还清了!你失去了一切那不都是你自己愿意失去的吗?你不是自己说愿意抛弃一切和我阿玛在一起的吗?你失去这一切,关我额娘什么事?还有你说的,你还清我额娘了,你还清她什么了?你能还我额娘一个幸福完整的家庭么?你能还我额娘一个有着二十年感情的丈夫吗?你现在把我阿玛还给我额娘,我额娘早就不需要了!就算我额娘需要,那也不是她以前那个正义专一的丈夫了!所以,你还不清了!你一辈子也还不清了!”

在珞琳的指责声中,新月慢慢睁开了她已闭上的眼睛,慢慢的捂着胸口,无助而艰难的站着,泪水如既往的倾泻。

而珞琳还在继续说着:“要我打你骂你?我才没那么笨!等我打了你骂了你,我阿玛只会更恨我!再说,我打了你骂了你,我以前的阿玛就回来了么,你犯下的错就改了么?你们两个对这个家造成的伤害,无论怎样,也弥补不了了!”

珞琳的声讨,终于让新月再也支撑不住自己柔弱的身躯,无力的瘫倒在了地上,掩面哭泣:“为什么,为什么!苍天待我何其不公,为什么我全心全意的付出,全心全意的失去一切来交换获得一个和努达海在一起的机会,却还要让我失去!为什么我不顾一切,不要身份地位,不管一切委屈,愿和努达海同生共死,换来的却是所有人的唾弃!我只是希望能被仁慈的对待,我只是希望我真心付出一切的爱情被人理解而已,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子”

新月自怨自艾的念叨着,仍旧是她一直以来的真爱无罪的思想,珞琳的一番指责,对她来说根本没有一丝作用,听得珞琳再次满肚子的怒火。

硕塞也似有些看不下去,身形微动似要开口,凌雁却伸手拉住了他,自己上前走了一步。

此刻,一向并不愿意与新月多费一句言语的凌雁,很想亲自和她说几句话。是为了那一刻突然涌上心来的悲哀,也是为受了百般委屈却无人疼惜的雁姬不平,更是为了至今仍然不知自己错在哪里,仍然认为自己无辜的,可悲的新月。

只有凌雁知道,原著里的雁姬是多么的委屈,下场是多么的悲哀。一切都是因为人人眼里都只有善良的美好的正义的仁慈的新月,在她和努达海一次次的宣扬中,人们只看到新月抛弃了一切和努达海在一起,是那样的有勇气那样的无私那样的伟大便都认为雁姬不肯把自己相爱二十年的丈夫拱手让给新月,不愿自己的儿女变成破坏自己家庭的新月的座上宾,是度量狭窄、残酷无情又心狠手辣。

可是雁姬只是一个封建社会里以夫为天的女人,也许她的某些方式是不对,但她那样的身份,又对努达海有二十年深厚感情的背景下,她也已做了她所能做的最大的努力。可是最后的结果呢,她的一切反抗都被镇压,她变成了人人厌弃的恶妇,最后不仅要把丈夫拱手让给善良大度的新月,还要因为自己占有了努达海最精华的二十年,便满足了!

新月不过是披着“真爱”的羊皮,行的是狼一样的掠夺,却还标榜自己是羊,所以理应得到同情!?

凭什么?那将雁姬置于何处?

凌雁只是感受到那一霎那的悲哀不平,便是这般激动,如果是雁姬本人,她要怎样宽容仁慈,才能不恨?

凌雁不知道,她只知道,她要说,她要把想说的话,全部说出来:“新月,如果你不管一切委屈,全心全意,失去一切来交换、想获得的,是和一个没有妻子没有儿女的男人在一起的机会,那么你不会对不起一个妻子,也不会对不起一双儿女,那时你想要获得别人的理解,那不难。可你不是,你说你不顾一切,不要身份地位,愿意和努达海同生共死,可是你这一切的前提是要别人先为你牺牲,到头来,你还希望那些被你伤害的人理解你、接纳你。可能么?”

凌雁从来很少对新月开口,难得开口,新月也很给面子的抬起脸来,泪依然如雨下的看着听着。

凌雁此刻,是在为雁姬不平,也是真心希望新月能想清楚。如果离开了努达海,她只会更惨。

叹了口气,凌雁继续说着:“你永远只知道对人诉说你付出了一切,可是,不是付出就理所应当有回报的。你真的不求回报,那你就应该对现状很感恩,因为你至少还是和努达海在一起的,你还是他名正言顺的女人。就像当初你们要求我接受你们时一样,努达海的心全在你那儿,但他还愿意留在这个家就是对我的恩赐。如果你真的觉得那样是对我的弥补,你此刻又怎会如此怨愤?”

也许是对雁姬真的有歉,新月似乎听进去了凌雁的话,也有思考,泪水都渐渐止住了。

而凌雁说着说着,心中的悲哀情绪却又再起。凌雁不知道自己的表情如何,却不想自己悲伤的样子被新月看到,便转了身,背对着新月,悠悠得道:“永远只从‘我’付出、‘我’失去的角度来想问题,太过自私。你是付出了也失去了,但付出失去的并不只有你一个人,所以不是人人都会谅解你宽容你的。珞琳说的也不错,有些伤害,造成了就没法弥补,无论是你还是努达海。我其实没资格说你,但是我也只说这一次:我无法代替任何人原谅你,雁姬也不可能原谅你。如果你无法原谅自己,那是你自己造成的,但是我可以抛却一切,祝你一句今后幸福。而努达海,你不必还,也没人要。”

“还有,希望这是最后一次见到你。”

凌雁这一番话说完,终于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悲哀虽还有感觉,却似在淡淡消散。

门内,骥远终于赶了过来。

而身后,听说新月骑马出府后追来的努达海,也呆立在了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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