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魂来到正殿,早已等在那里的盱烈与他略一示意,便走了出去。
正殿中央立着一个妩媚的女子,身穿宽袖云光丹凤长裙,外罩彩蝶短衣,风情万种地盈盈上前,朝风魂拜道:“心月狐拜见太真王。”
风魂位列真王,心月狐只是五斗群星中的一名正神,她对风魂屈膝下拜,自也合情合理。但风魂却不敢小看这个女人,连赵芜女那等才智,都曾被这女人算了一道,其腹黑与心机,自是令风魂不得不暗中戒备。
风魂暗掐手指,凝神注视,见心月狐身上果然已失了王气。原本心月狐已利用桃花煞和游仙枕,取代早已被人害死的武媚娘陪在人皇李治身边,暗中将人皇的五色之气聚集在她的身上,只要时机成熟,便可成为人间界自古以来绝无仅有的女皇帝,然而现在天命崩溃,人人都有逐鹿中原的机会,再没有“真命天子”这一回事,她以往的心血也算是白花了。
当然,风魂对心月狐是否能够取代武则天成为人间界旷古绝今的唯一一个女皇帝并不关心,他看着这位心机深沉的斗部恶煞,淡淡道:“你找本王,又有何事?”
虽然早已成为东天青元太真王,但他却很少以“本王”自称,现在之所以这样做,不过是想藉着仙职压住心月狐,看看她到底想要弄些什么名堂。
心月狐娇笑道:“听说太真王的妹妹在前两日被人劫走,妾身恰好得知她的去处,想要告知王爷,向王爷换些赏赐。”
“哦?”风魂看着她,“你有何要求?”
心月狐似笑非笑地抬起头来,媚眼如春。她本就擅使桃花煞,这一眼看来,令风魂也不禁心神一荡,赶紧压住绮念。心月狐妖媚地道:“风公子封圣大荒境,位列太真王,却还未曾娶妻,三界中不知有多少闺中少女梦想着能够嫁于公子,妾身亦有此心,希望风公子不吝妾身出身卑贱,令妾身能够在公子身边为妻为妾,服侍公子。”
她刚才还将风魂称为“王爷”,现在却改口呼他“公子”,语如呢喃,惑人心神,让人仅仅是将她的话听在耳中,便自有一股子舒服。
风魂却不为所动,只是冷冷地看着她:“你到底想要什么?”
心月狐见自己媚术无效,暗自气恼,脸上却仍是带着娇笑,道:“妾身说得还不够明白么?实不相瞒,公子带着伊奘诺尊和他的三贵子暗袭黄泉国,斩杀水王玄冥,已经令得天庭震动。如今公子一统苍天,连高天原亦被公子收入囊中,这东皇之位早已无须再看,必属公子无疑。听闻,王母娘娘随时都会降下懿旨,令公子继太乙救苦天尊名号,封作东方青华大帝……”
风魂这才明白过来,道:“你想让我将你封作帝后?”
以心月狐的野心,这种事对她来说其实也不算有多不可思议。在历史上,骆宾王替徐敬业起草檄文时,便曾说武则天“入门见嫉,娥眉不肯让人;掩袖工谗,狐媚偏能惑主。”
如果不是赵芜女撕破天命,引发了这场三界浩劫,按照天命一直演变下去的话,心月狐无疑将会取代武则天的位置,成为人间女主。而她现在虽然功亏一篑,野心却丝毫不减,媚惑风魂,以风芷馨的消息做交易想要成为东天帝后,只不过是重演她“惑主”的手段罢了。
心月狐盈盈拜道:“公子见笑了,妾身只是折服于公子之能,有心学红拂女披氅夜奔,还望公子收留。”
风魂却道:“抱歉,本人早已娶妻。本人曾与许飞琼许仙子以天地为媒,山川为证,在她母亲坟前完婚。若我此生颠沛流离,她是我糟糠之妻,若我有幸成为东皇,她便是我的帝后,再无他人。”
心月狐怔了怔:“飞琼仙子早已失踪。”
风魂淡淡道:“不管她因何而去,总有一天,她会回到我的身边。”
“风公子果是一个痴情种,更让妾身敬重。”心月狐再次娇笑一声,道,“不过男人三妻四妾,亦属常事,只要风公子有意,妾身宁愿屈于飞琼仙子之下,为婢为妾,亦是足矣。”
她到底想要什么?风魂一边注视着她,一边在心中快速动念:“从她的反应来看,要成为我的妻室也只不过是一个幌子。东天帝后的名号虽然能够吸引住她这种人,但如今天界纷乱,整个仙族都有覆灭的可能,就算今天王母娘娘将我封作东皇,弄不好明天玄冥复出,我就会形神俱灭。在当前的形势下,六御大帝都自身难保,所谓的帝后,自然也只是镜花水月,空谈罢了。”
他道:“若本王不能满足你的要求,你是否就不肯说出舍妹的消息?”
“原来王爷是在怀疑妾身的诚意。”心月狐微微一福,丹凤长裙自然摆舞,头上发髻轻轻颤动,那种仿佛与身俱来的妖媚快速褪去,马上便显得端庄稳重。风魂正诧异于她竟能如此轻易地改变其自身的气质和仪态,她已正襟肃容,拜道,“既然如此,妾身便告知王爷好了,令妹此刻,已被太极天皇带到了西方皓天。”
风魂心中一震,冷然道:“你可不要骗我。”
“早晚能够查明的事,妾身又何必欺骗太真王?”心月狐道,“令妹如今确实是在霁金殿,妾身若有妄言,愿受五雷噬体之灾。”
风魂踱了几步,转身道:“西皇为何要将舍妹带走?”
心月狐道:“太极天皇在修行上出了差错,心生嗔念,不乐本座,已入五衰。他不知从何人那里得知令妹乃是女娲娘娘遗留在三界中的五彩石转世,天生具有女娲灵力,于是生出贪念,想要以五彩石中的灵力弥补其修行上的缺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