践天知道风魂道行太浅,而他的女徒弟除了那御剑千里的奇技,别的本事也强不到哪去,而王妙想连受重创,能保得元婴不灭已是难得,也就不怕风魂弄出什么花样,只是哼了一声,不再多说。
风魂将王妙想抱起,又见她脸色金白,也不知她是否还醒得过来,心里极是难过。他抱着这受伤的仙子往北行去,薛红线经过一番调息,真气也恢复了些,一直跟在他的身后。
虽然他走得慢,践天却也不催,只是不急不缓地跟着。
天黑之后,他抱着王妙想在森林之中休息,而红线倚在他的身边,像是支持不住想要睡去,却又偷偷塞了一样事物给他。
风魂现红线偷塞过来的竟是一粒仙丹,在一怔之后,马上便想了起来。在对付那只呲铁时,红线的脚骨折断,风魂曾给了她一粒仙丹让她服下,而红线那时只是流着泪,将仙丹收入怀中没有服用。
这显然就是当时的那粒仙丹。
他将这粒仙丹悄悄放入自己口中咬碎,又故意摸了摸王妙想的脸与酥胸,然后像是情不自禁地伏身吻了下去。
践天从远处看了过来,以为风魂竟是趁着王妙想的昏迷想非礼她,哼了一声,扭过头去,却不知风魂已将仙丹偷偷渡入王妙想口中。
在仙丹的帮助下,王妙想的脸色稍微好了一些,时断时续的内息也开始正常。
风魂这才放心了些。
他将王妙想的身子移了移,让她在自己怀中躺得舒服些。
夜风清凉,树叶不停地晃动,在清冷的月色下有如魅影。
风魂看向红线,见她也没有睡,只是睁大眼睛看着远处的危宿使者,眸中透着强烈的不甘。风魂知道这丫头性子傲,虽然是输给北方紫微大帝座下的星宿战将,骨子里仍是极不服气,他在心中暗暗好笑之余,却也不免感到欣慰。
他向红线问道:“你父亲呢?”
红线低声回答:“兰姨已将父亲带到鉴湖去了,她本是鉴湖的水神,在那里,父亲不会有事的。”
风魂点了点头,又腾出手抽出红线的那柄仙剑,问:“这剑怎么变成红色的了?”
木公将这仙剑交给他的时候,这剑看上去还与寻常宝剑无异,然而此时,它不但剑柄剑鞘都是通红,连剑身也红中带紫,晶莹剔透,光彩夺目。
红线摇了摇头:“我也不明白,自从我换上红衣之后,它也就慢慢地变成了红色,初时还没有这么红,谁知后来就越来越艳了。”
风魂心想,莫非这剑自身有通灵之能?不过,若它真的只是寻常仙剑,木公也没必要亲手交给他了。
只怕这仙剑还另有什么神奇之处。
他又看了看剑身,却见剑身上还有细细的花纹,仔细看去,却是用篆书写就的“紫绡”二字,心想这莫非就是此剑的名字?但若是这样,当初木公给他的时候,何不直接说它是“紫绡剑”,而说是“金光剑”?
还是说,此剑已通灵到能自己给自己取名字不成?
他越想越是不解,便将王妙想的剑也抽了出来。
王妙想的剑却是白的,白得就像雪一样。
风魂想,妙想姐姐穿的是五色彩衣,这剑却是白的,可知这把剑不像红线的仙剑,会自行搭配主人的衣色。
不过这也难说,妙想姐姐的肌肤白得跟雪一样,这把剑配在她的身上,岂非比什么“五彩剑”更合适一些?她身穿五彩霓裳,若剑也有五种颜色,反而杂眼,不像薛红线的满身红那样出彩,倒不如配上这种纯白色的剑,更显灵气一些。
再说,若是真的能将这美丽女仙娶回家中,让她脱去衣服天天舞着这雪白的剑,岂非也极好看?当然,是剑好看还是人好看,这种事就无关紧要了。
他又想了一通,终究觉得应该还是王妙想自己挑了一把白色的仙剑,而不是这剑像红线的“紫绡”一样,会自己变颜色。
红线转头看向师父,见他只顾沉思,以为师父在考虑明日怎么对付那来自天界的恶神,不敢打扰他。
她哪知道风魂在这不知还能多活几天的重要时刻,所想的却是如此无关紧要的事?
第二天的早晨,王妙想总算是醒了过来。
她虚弱地睁开眼,知道自己竟是在风魂怀中躺了一夜,面颊羞红,但毕竟浑身无力,无法挣脱开来,只好任由风魂搂着。
她见危宿使者践天竟是守在远处,于是低声问风魂是怎么回事。
风魂将与践天所做的交易告诉她,又说他早已将青龙之圭藏在太湖附近,这就带践天去找。
王妙想自然知道那青龙之圭已被风魂交给谢道韫保管,这话不过是说给践天听罢了,但事已至此,她也别无办法可想。
践天掠了过来,冷冷地看着他们:“可以上路了么?”
王妙想想到自己与此人一同受天庭之命下界,谁知他竟突然下了毒手,于是怒盯着他。践天却也不回避她的怒视,只是面无表情,竟不说话,亦不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