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焰再动,又从兔子变成了乌龟,倒也像模像样。
媚儿喜孜孜地道:“我还可以把它变成公鸡、天鹅、还有花啊草啊什么的,师父师姐,我厉害吧?”
风魂:“……”
隐娘:“……”
媚儿问:“师父?师姐?”
风魂看着媚儿屁股后面那摇啊摇的可爱尾巴,只得一边摸着自己的鼻子,一边苦笑:“厉、厉害。”
隐娘道:“嗯,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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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帝宫外,血雾漫天,雷声轰然。
隋帝宫内,隋炀帝杨广和他的一众妃嫔仿佛根本就没有意识到这地方很快就在化作灰烬,依旧莺歌燕舞,嬉戏作乐。
袁紫烟立在远处的观星台上,看着那些作乐的人。
身边飘来一缕清风,她没有回头,只是说道:“宝儿,大战在即,你体内毒愫方解,元神还未尽复,你应该加紧休息才是。”
袁宝儿在她身边沉默不语。
轻叹一声,袁紫烟转过身来,看着袁宝儿,问:“你可是有什么话要问我?”
袁宝儿低声道:“齐大哥他、他是何时成为血魔弟子的?”
“他现在早已不是齐子恒,而是血灵子的徒弟齐心恒,”袁紫烟低声道,“早在数十年前,他便已经拜血灵子为师,只是我一直没跟你说……”
“你什么都不跟我说,”袁宝儿大声道,声音中带着哭腔,“从小到大,你什么事都瞒着我,什么事都由你说了算,到底要到什么时候,你才会真的尊重我的意见?”
“你听我说,”袁紫烟叹道,“我这样做全是为了……”
“为了我?”袁宝儿愤恨地道,“隋朝还在时,你把我带到皇宫,不让我出去,隋朝灭亡了,你仍要弄出这样一个骗人骗己的隋帝宫,又把我困在这里,却说什么全都是为了我?连齐大哥的事你也不告诉我,我、我……”
风声一响,袁宝儿含愤而去。
袁紫烟神情黯然。
这时,灵凝恰好从远处飞了过来,见袁宝儿跟袁紫烟起了争执,又愤然离开,一时间也不知自己是该继续飞上前,去跟袁紫烟打招呼,还是该先避一避。
她正自犹豫,袁紫烟已转过身来,微笑地看着她。
她红了红脸,飞到袁紫烟身边。袁紫烟问:“你师姐好些了么?”
灵凝道:“师姐没什么事的,她只是在受伤未愈时,又强行与人交手,伤势复发。但那本就不是致命伤,只要有时间运气疗伤,很快就没事了。”
袁紫烟道:“彩笺呢?她跟你师姐在一起么?”
灵凝哼了一声,道:“小方把敌人的阴阳八卦剑、阴阳冥龙锻什么的全都捡了起来,正在那研究呢。”
袁紫烟笑了笑。
灵凝看向远处,见隋帝宫外明明全是血雾,然而隋炀帝等人流连之处看上去却仍是风和日丽,简直就跟阳春美景一般,暗自诧异,问:“那里莫非藏着什么宝物不成?否则为何会有如此奇景?”
袁紫烟点了点头,叹道:“只可惜这也维持不了多久,最多两个时辰,血灵子便可突破禁制破进来,到那时,这里的一切都会被破坏殆尽。”
“可是,”灵凝低声道,“现、现在这些也只是一个假象吧?他们明明已经死了,外面的江山也早已易姓,他们却全然不知,还以为自己活得好好的,这、这不是很奇怪么?”
“你这样觉得?”袁紫烟微笑地道,“在外人眼中,他们或许是无知而可笑的,然而对他们来说,因无知而快乐,岂非也是一件好事?世上无心外之物,对他们来说,这个虚假的皇宫便是他们的世界,而对有些人来说,世界却是无穷无尽,穷尽一生也难以追寻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其实这世界是大也好,是小也好,装下这个世界的,难道不是你自己的心?有些人看到一朵小小的花,心灵就充盈了,有些人在血与火中赢得了天下,内心却仍然无法满足,难道说,能够装尽天下的野心,就一定比因为看到花开而雀跃的孩童之心更大一些?”
灵凝怔了一怔,若有所悟。
袁紫烟道:“心的容量,其实都是一样的!不一样的,只是看你自己想要的是什么而已。”
“虽然如此,”灵凝道,“但是我又觉得,他们毕竟不是寻常百姓,怎可以只图个自己快乐,而不管外头的生灵涂炭?他是人间帝王,让治下的百姓安乐幸福,这本是他的责任,居其位却不能谋其政,这对那些将希望寄托于他的国民来说岂非也是一件残忍的事?”
“无善无恶心之本,有善有恶意之动。”袁紫烟叹道,“一个人的心固然无大小之分,但是每个人的品德却还是有高下之别。只守得自己幸福的人,固然算不上是错,但能够牺牲自己的快乐去为他们谋求幸福的人,那才是真正的可贵。所以隋炀帝永远都只是隋炀帝,不管他的本性如何,都改变不了万民因他而苦这一事实。”
她缓缓地伸手,做出一个卷画的动作,立时间,隋炀帝和他身边的一众嫔妃,以及他们周围都春暖花开的美丽景色,都随着她的这个动作幻动、消失,就仿佛那本就是一副精美的山水画,只是现在被袁紫烟卷了起来。
一卷画轴出现在她们的面前,旋转不休,并散出一道道光晕流转的曲线。而隋炀帝等阴魂都已被卷进了这幅画中。
灵凝睁大眼睛:“这是……”
袁紫烟将画拿在手中,转过身来:“山河社稷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