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妩看的出来他想问什么,先他一步滑进他的怀里。
徐子白呆楞,一时不知道怎么办。
“我们去年夏天成婚,秋天你就去打仗了。今年春天你才回来。和我躺在一起,你却只想和我说今夜申嫣姑娘的事?”凤妩从被子里找到他的手,悄悄牵住,语气有一丝委屈“从小到大,你我头一次分开这么久。”
徐子白动容,终于将她紧紧拥入怀里,她温软的身子贴在他身上,是这么多个铁马冷营里不曾有过的。
自从她下山,成了崇宁的长公主,两人心照不宣一般,只要有外人在皆演起了相敬如宾的样子。
只有剩下两个人时,才好像亲近一些,才会提起二人自小一块长大的情分。
徐子白拥紧了她“今日一见你我就想问,过的可好?”
“好。”凤妩同他说“我日日在公主府里读书写字,过的比在山上还清闲些。你就别问我这些了。你呢?我听闻你被一箭射中心口,如今可好全了?”
徐子白答“好全了。”
一时无话,只有凤妩趴在他胸口的呼吸声。
其实当日情形凶险万分,第二日凤妩就收到了消息。可当时她一边写字,一边听着来人急报,不急不缓的将心字那最后一点点上,才回道“知道了,且出去吧。”
徐子白是傻,可他不至于听不出凤妩此番话问的难免像例行公事,不急不缓,声音依旧婉转好听。
凤妩看他不咸不淡的样子,有些头疼。她不太擅长哄人,徐子白又是一个对着她从来不露情绪的人。
她不知道该怎么办,徐子白与其他人又有些不同,她对着他是愿意放下那一副永远浅笑的样子,可又无将自己心中所想所谋细细说与他听的打算。一来,没有这个习惯,二来,没有这个必要。
徐子白纯良,和他多费口舌是一件吃力不讨好的事。她难免想起了散场之前,百里浅川对她的笑意,以卵击石。他分明是这个意思。
其实她从来没和徐子白提过,当初她设计要成婚的人是百里浅川,不知为何后来进屋的却是他。
百里浅川和她是一类人,凤妩早就暗示过他,可百里浅川当时不愿意娶她,凤妩记得他也是饮下酒后,刮去嘴角酒渍,声音慵懒,对坐在对面的她说“这世上,无人能逼我娶亲,除非我百里浅川愿意。”
凤妩当时戴着面纱,她劝他“我与你是一类人,我们成亲各取所需不好吗?”
百里浅川眼里全是玩味“劳烦公主证明给本相看一看。”
这才有了,凤妩趁着皇后寿辰,偷偷下药。想制造出百里浅川与自己酒后胡来的样子,她是抱着舍身取义的决心,下的药可货真价实,谁知来的却是徐子白。
等到皇后推门而入之时,她都还恍惚着没反应过来。
她记得人群散去之后,百里浅川推门而入,坐在她的床边,取一缕她的青丝细细嗅着。言辞挑衅“公主输了。”
她第一次,这么狼狈。气的浑身都在抖,拥着被子不发一言。
他扬长而去。
后来,她为救徐子白,在大殿上承认自己与徐子白青梅竹马,早已互许终身。皇上当场大怒,罚她思过。
可又无奈,便在夏天替他们主持了婚礼,一切都是礼司办准备的,婚宴当日,皇上甚至没来,皇后也只是吃了会筵席便回宫了。第二日,徐子白被封了校尉一职。算是了结。
那个时候,她这个长公主便是茶余饭后的笑谈。一直到徐子白随军出征,第一次传来胜仗的消息,她才被赐了汝宁这个封号,随后徐子白又击溃南宋,守住未竹。举国欢腾。她的日子似乎才好过一些,也无人在笑她不知羞耻,提起她的驸马,好似才会说些客气话。
但凤妩知道,痛失的城池还未夺回,这事还没完。
她恍惚的想着,也渐渐睡着了。
一夜过去。
天刚亮,徐子白就睁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