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二人相对,百里浅川似乎什么也没听见,满眼都是苍白虚弱的凤妩,他只想上前抱一抱她,她却好似一碰就要消失似的。那么冷着脸站在门前,几乎透明。
一阵整齐的脚步声,邱则已带着禁军立在屋外,穿着蓝雀服腰间挂着配刀入屋。
“凤妩,你给我看看伤口。”他全然不顾,上前一步,眼眶发涩。满是心疼。
凤妩不理。防备的退后一步,看着他这幅样子,眼里闪过决绝。提起一口气撑着,立刻回身抽出邱则腰间的佩剑,速度极快,利刃出窍的铁器声,握着长剑的手,翻出一道回身的剑花。
公主从无学武根基,此刻只能学个一招半式自保。记住,一切要快,敌人未防备之时,一剑刺出,攻其要害,方有转机。
扑哧!铁剑入肉入骨。
银铁色长剑横在二人中间,她握着剑柄,剑身已没入他的肩胛。
只这一剑,将二人隔开万水千山,数月梦境化为泡沫。凤妩知道,他再也不会对她心软了。
百里浅川并无痛意,瞧着她满脸漠色,睁大了眸子,缓缓低头看着肩胛处的长剑。他手一松,雪莲落地,抖着手捂住伤口处,呼吸急了些,踉跄一步,看着她眼眸呆滞,片刻之后眼眶里涌上温热的液体,一粒又一粒的砸下来,痛意翻涌,他不信,他不信!
嘴几张几合,终于问她“为什么?”
凤妩眼神一狠,收回长剑,哐当一声,长剑落地。
“相爷——”谢知非厉声叫道,扶住百里浅川。
百里浅川再也站不住,软了身子跌坐在地上,这一跌,从他怀里跌出一个瓷器。
那是茶舞小镇的彩瓷,捏的是她。穿着紫红色衣裙,笑颜如花,转着身子,裙摆宛若盛开的杜鹃。
这些物件你带回去也不过玩上两日,烧个有意思的叫你带回去。
她胸口起伏不定,瞧着他这幅样子,不似前几日的疼,心口有些异样的疼。她别开眼。
“呵。”百里浅川讽笑出声,眼还红着含着水汽,四下看了看,无望至极,又将眼移回她身上。
她这一身白衣,与脸色无差,抿着嘴角全是疏离。
她与那个依偎在他怀里的人,那个眼里期翼想要泥人的她,在濮阳被他牵着跑在街上的她,判若两人。
他真是傻。
景诺。
从今以后只有你能这么唤我。
凤妩。
别这么叫我,我的姓名不过是你偷听而来,并非我诚心相告。
他忍不住笑意,混着泪一起。猛然吐出一口鲜血。
那些日子都是假的。
相爷可记住了,这颗心如今是汝宁的了。
原来她是当真要掏他的心。
相爷以为,我放下锦都的事追来这儿,非要同你抢这虫子,是为了什么?
自然是为了骗他。
凤妩此刻已要站不住,十分虚弱,却强撑着道,嗓子都哑了“李存幻!将药端走。”
“你!”谢知非闻言恨到五官变形,咬牙切齿,巴不得生吞了她。指着她“你!好毒的心肠!”
凤妩此刻感觉到心口涌出血意,怕自己再不走就要晕过去,一只手捂住心口,脸上却勾起笑意,对着百里浅川缓声“多谢,相爷。”
百里浅川连眼也为抬,坐着一动不动。一蹶不振,犹如败犬。
她转身的决绝,不带一丝留恋,出了屋门,只觉得脚下虚浮。
唐神医跟出来,忙劝道“少主先让我看看伤口。”
她喉间翻起腥甜,却不肯吐出来,只从嘴角流出血迹,她无谓的笑了笑,学他的样子,用拇指刮去嘴角血渍。“无事,你先去看看他。”
“少主!”
“他怒火攻心,又浑身是伤,你若治好了,或许他日后不会迁怒于你。”
反正,他该是恨极了我。
就在此时,竟然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