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大悦,又想起了当年的申相,特派他前去助阵,这一仗,只许胜,不许败!
日子一日一日冷起来,眼看着第二日就要出征了,徐子白一夜都睡不着,还是趁着深夜,去了凤妩的房里。
他才进屋,就惊扰了坐在塌下的细辛。“是谁?”
“我。”他不动神色“你先下去,今夜我守着。”
细辛点了床头的蜡烛,屋子里晃着微弱的烛火,她轻声退下了。
徐子白上前替她掖紧了被角,坐在床尾静默着。
他本就不是个爱说话的性子,如今这一去不知几时回来,他也分不清局势利弊,但总归打了胜仗回来,对她总有益处。
就这么坐着好了,直到天明。
朱雀街直通城门外的那条大道,早就沸沸腾腾挤满了人。
如早春,将军归朝时一般,此次送行,又添盛况。
将军是奇才,申相连败三年,到了他手中偏偏杀出一条血路来,此番去,定能重扬崇宁威风!
又是当日肃杀的银色铁甲,高壮的大马,以及不苟言笑的将军。这一切像当初一般,时光倒转,席卷了锦都。
只除了,今早双溪街上府衙门口再没有那个玉白如雪,笑意清浅的女子。
她,还昏睡着。
行进到城门处,只见城头上打头一抹明黄的身影,陛下率百官亲自送行,这是何等的荣耀。
徐子白翻身下马,身后跟着太子申相,屈膝下跪行礼。
“陛下万安。”
夏辅珉睥睨下方温声道“子白,快快请起。”
二人相对,身边立即有人送上酒碗。
城内是出行将军,夹道相送的百姓,城外是要上战场抛头颅洒热血的大好男儿,十万精兵。一堵高墙,便是隔开战火与繁华。
这城门一开,两军相逢,便再无高床软枕,从此金戈铁马,刀来剑往。是宫墙柳色抑或国破山河,全由他们说了算!
夏辅珉取过酒,徐子白也接下,身后百官将士纷纷端起酒碗。
夏辅珉一撩明黄色龙袍,上头祥龙飞舞,锐气十足“将士们,你们可知我崇宁幅员几何?”
下方静默。
“我崇宁北至天山,南达琼海,西囊湘中,东括宁洋岛。共九洲享百年山河,百姓数十万,是这诸国之中上上者!崇宁朝素有虎狼之狮的称号,当初南宋弹丸小国借路我边境都需奉上奇珍艺宝,塔塔尔一草原部落压境吓的他们送上皇妃自保!如此不堪一击卑鄙小国,如今连夺我五座城池,杀我百姓数万!你们这些曾经崇宁的荣光,崇宁的骄傲,羞也不羞?!”
城外将士黑压压一大片,瞧着上方朗声的君王。
“如今,我这崇宁的君王,只替我这数以万计的百姓们,道一声拜托了!拜托你们这十万大好儿郎,扬我国威,报我雪恨,盼着你们,待从头,收拾旧山河!!”
夏辅珉话音刚落,高举手中酒碗,仰脖一饮而尽。
十万雄狮纷纷高举手中□□,齐声高喝“还我山河!还我山河!”
徐子白抬眼却与城墙上那抹深紫色身影对上眼神,那人缓缓勾起嘴角,手中酒碗遥遥敬他,意味明确,瞧不上。
徐子白抿了抿嘴角,头盔下的双眼深的平静,毫不避讳,二人在众人纷纷气血翻涌,壮怀激烈之中,却又另一番较量。
百里浅川冷笑一声,像是随了陛下饮酒,手腕一翻,一碗烈酒仰头全干了。
徐子白默不作声,低头大口一闷,碗中酒也已入肚。眼神冷冽。
二人动作同时,酒碗一抛,应声落地。
开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