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买这些。”她把淘到的一套简易英文教材递给售货员。这家旧书店之前杜衡带她来过——
那次逛完游乐场,杜衡牵自己的手,似乎在沉思什么。
她则停下脚步,抽出了手:“你等我一下。”匆匆跑到小摊旁,买了根棉花糖,小心舔着走回杜衡身边。
杜衡眼底已经有了明显的笑意:“小孩子。”
“不小了。”她回味了下口中香甜,才侧头看向杜衡,女人的侧脸妩媚精致,是她见过顶好看的脸,“家里的规矩是成年了才能做师傅、带徒弟。成年按从前的算法,男人二十弱冠,女子十五及笄。我今年十五,已经成年,有资格收徒弟的。”
杜衡似乎怔了怔,望了自己一眼,目光愈发深邃。
想看仔细时,女人却倏然笑了,眼底光泽闪动,似有深意:“我是你第一个徒弟?”
她咬了下唇,虽然吞吐,还是说了出来——
“……不是,你退课了,我也没打赢你。”她声音闷闷的,“安家剑法单传十七代,先前还从没有哪位看家师傅,首徒都收不成的……我开了先河。”
杜衡这下是真的惊住:怪不得她那晚始终不服输。明明没学过搏击也还要死撑,原来是不想开这种灰头土脸的先河。
这下连嗓音里也带了笑:“没收成首徒,会怎样?”
“……爷爷半年之内都不许我收徒了。”
她还没说,在安常老爷子知道她是因为没打过“徒弟”才收不成之后,罚她在祠堂里跪了仨钟头。
杜衡眉眼弯弯。
“不许笑。”
“不笑。”
“你笑了,眼睛在笑。”
“那是因为,你舔棉花糖的样子挺可爱。我忍不住。”
“……”
“哎别走那么快,看路。好了我不笑了,带你去个地方,你一定喜欢。”
后来杜衡就带她到了这家旧书店。
书店在老街的拐角,小而安静。书籍虽然旧,但都被拾掇得很干净,而且破损的地方还细心修补好了,摆放整齐。她的确喜欢这个地方,一直待到黄昏才回武馆。
“要学英语?”店主一边收钱,一边笑着问她。
“嗯。”
“从来没接触过吗?”对方挺惊讶,毕竟她挑得这套很基础,大概是小学教材那种。
“……嗯。”也不算是完全没接触,上小学那会儿还是学了一些。她就凭记忆还是挑得当初的教材。堂姐给她带的书里有英文原版的,完全就是天书。
“下个软件多背背单词吧,记得也要练听力,不然学哑巴英语就没用了。”安燃点点头,抱起那摞书匆匆离开——她还得赶地铁回武馆,好在和一同来的朱师傅打过招呼,不然朱师傅只怕会怕她跑丢,要到处找了。
晚上十字路口人来人往,对面就是地铁进站口,她匆匆过斑马线,瞥了眼因为绿灯停下的车,后面有一辆看着很眼熟,不过车牌都被挡住,她也不是很好奇,脚步没停,小跑起来。
***
“前几天北边雪下得那么大,你又没带多少厚衣服,有没有冻着?b市的项目中标了吗?你爸说竞争挺激烈。你弟过两天回国,实在不行先拖一拖,等他回来你俩一起……”
“放心吧,妈。”杜衡笑了笑,“小无回来,老头子有活给他干。”
杜妈妈还不放心地絮叨,杜衡则垂了眼礼貌地听,心思却飘远了。
b市项目就算她不去,新提拔上来的主管也应该能搞定。
只是……
当时如果不找点事做,恐怕又要忍不住去扰她。
杜衡第一次觉得,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