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别人处听来你离婚的消息，一如往日，我听旁人说你结婚的喜事。
脑子空白了一瞬，失神很短，我不过听了一耳朵同事传来的新闻八卦，转身积极地处理手头工作。再仔细地看消息，已是傍晚家中，瀑天的媒体报道，讲你夫夫十年来恩爱往事，再回顾当初的豪华结婚细节，夫夫双方背景。
我兴趣寥寥，指头滑动屏幕，不再刷到新网络讯息，满屏是你的离婚信息。
当初如何不堪、心情忧闷，已是过去，我这样想，也只是这样去想，并没有其他很光明又暗淡的想法。
“尤尼。”我的伴侣，李澳闽，他拿来毛巾为我擦头，“小心头疼。”
我微微一笑，很享受他细致的照顾。他注意到我手机上显示的内容，不说话，只抽掉它，随手放到桌台上，用吻把我从中带走。
他的舌卷住我的，很温柔。我们抱在一起，仿佛迫不及待，确实是，我们半个月未见。李澳闽将肿胀的性器插入我，急促的抽插，我受不了，也不去忍耐，痛快地呻吟。
我去摸他的脸，从眼睛，到高挺的鼻梁，他的嘴含住我的手指，微微用力地咬。许久不做，我们很快就到了，我一手抚慰自己，一手与李澳闽牵挂，我先射了，溅到他的脸上与胸膛，十分色情。我将精液在他乳头上抹开，感受到他不能耐地冲刺，最后，李澳闽射在我里头。
“抱歉，”他亲吻我的嘴，神情并不是对不住。
我并不在意，只赶着下一场，最终，在肆意放纵下，闹到了半夜。好在，已是周末。
林业安打电话与我，告诉我月末的周五高中同学开同学会，我们断断续续地谈天，最末他说“许竞康也要来，要是你不想来，我们找机会再聚。”
我早已随口答应，听到不过微微诧异，心里流过暖意，为贴心的他，“我无所谓。”我把玩手里的签字笔，望着窗户玻璃上堆积的水雾。
“好吧。”林业安的声音穿过电子设备，不知是电流影响还是我心乱，他的声音好模糊，“到时我把具体时间和饭店地址发你。”
电话断掉后，我久久不动。我想，三月的回南天果真是令人讨厌。
李澳闽早已起床，他一向作息规律，每天都要晨跑，餐厅桌上有他准备的西式早点，简单的白吐司夹起司和一杯橙汁。
我听见钥匙开门的声音，李澳闽手里领着东西进来，身后跟着一个男人，郭子桦。
郭子桦一坐下来就开始点烟，并不抽，香烟气缠着房里的水汽难消，不难闻还有点苦涩。
李澳闽进厨房整理东西，他开了客厅的新风系统，我们安静地坐着，一时，屋内只有中央空调制动抽湿的机器响声。
香烟燃灭后，郭子桦才看我，不说话，神情淡淡的。
我距离他不过半臂，用脚去摸索他腿间，郭子桦不拒绝，我知道他难抗拒我的主动。很快，我们就抱在一起吻，他的吻比李澳闽有力，常常使我感到窒息的痛苦。他一手直探我的后面，大概又湿又软，他的手指很快进入，“你们昨晚玩了几次。”郭子桦露出一个笑，很诱惑我。
我身体燥热起来，一面吻他的嘴，一面解开郭子桦的裤扣，他蓄势待发的性器鼓出内裤，马口流出的液体晕染在内裤上，有深色的水印。我含住他的性器，让它进入我的喉口，一只手去摸他的睾丸。
郭子桦按住我的头，让他的性器更深的进入，我身体习惯他的行为，不感觉痛苦，反而更让我的身体感到颤栗。
李澳闽不参与我们，他收拾好东西，看了我们一会，大概有事，手机响了几声，他接起来很冷静地去了书房。
我趴在沙发上，翘起臀部，方便郭子桦的进入，他坏心的将湿淋淋的性器在穴口周围打转，浅浅地将龟头插入又抽出。
郭子桦神色很淡，只看那很淡定的表情简直瞧不出他下身挺着的性器，我知道他又要我说些话，调情又禁忌。
我大张着腿，尽可能地将韧带拉到极致，手指掰住臀肉，露出后穴，我感受那洞口湿漉漉又紧缩着，我望着上方的男人的眉眼，如他所愿，“表哥，快进来，尤尼要你。”
只是简单的话语便让郭子桦受不住，郭子桦挺身直插，不温柔地将我钉在沙发上，随着他激烈的动作，我还能分神想，早上刚清洁的沙发又白费了。
他不让我分心，一面叼着我的舌吻，一面用手抠我的乳头，我昨夜已被李澳闽折腾坏，现在只能射出单薄透明的精水。
只做了一次，气氛很好，郭子桦抽来纸巾擦干净我们的下半身，他裤子内裤拉到大腿，疲软的性器就大咧咧地外露，毫不在意地坐在沙发上。
当然，我也好不到哪里去，下半身赤裸，上半身睡衣大开，状似浑身赤裸。
“我听许通说他堂弟离婚回国了。”郭子桦抽着烟，烟雾飘渺遮住他精致的眉眼。
我拿起被扔在地上的裤子，一边穿，一边回，“是吧，林业安刚与我说。”我不奇怪郭子桦的探究，他与许通是好友，林业安又是许通的情人，他们的圈子消息最灵通不过。
公休日通常郭子桦并不来找我，他有他的家庭，一般连夜飞向美国陪他的同性伴侣，今天破天荒地来我这里，想必是听了那扭扭曲曲的八卦，又怕我旧病复发。
“已经过去多少年了。”我真不在意了，笑着说。
郭子桦点点头，说有事要离开，我送他去等电梯，并告诉他，我和李澳闽打算结婚了。
我与他并肩，说话的时候看不见他何种表情，电梯门打开，他走进去才说：“恭喜啊，去哪里领证？”我刚想说出地方，电梯门缓缓合上，那时刻只能看见他异常冷漠的表情。
我回到家，李澳闽大概还没结束电话，看着沙发上斑斑点点的痕迹，只能认命拿出清洁工工具打扫。
晚上，李澳闽告诉我一起出去吃饭，他听同事说有一家味道不错口碑很好的餐厅。确实是氛围安静私密的西餐厅，李澳闽和我说在五月份能空出时间，问我的打算。当然是结婚的事情，去美国加州。
李澳闽打算和我先拜见他在加州的长辈，再去领证。这时间花费也颇久，手续证明我们打算交给专业的机构来处理，我们又说了一些细节。
“尤尼。”李澳闽握着我的左手，神情竟有些不知所措。我心里隐约猜到情况，这西餐厅布置精美，餐食价格颇为昂贵，选作某些场景的地址再合适不过。
李澳闽取出一个绒布小盒子，一手打开，“尤尼，你愿意吗？和我度过一生。”
我心里本就做好准备，只是到了这一时刻怎么不动容，话都说不出，点点头，又怕李澳闽误会，才开口，“我当然十分愿意。”
他才露出笑，取出一枚戒指戴在我的左手无名指上，又示意我替他戴上。
cartier铂金对戒，很低调的一款，我曾将它加入购物车，没想到李澳闽买了来。
他与我心意最是相通。
“想你，像潮湿的回南天，压抑我，不是还有爱，只想要一句解释。”
自餐厅求婚又过了一周，李澳闽事业更加忙碌，为了空出五月结婚时间，许多事情要提前规划安排，连着一周都要加班，周末也被安排得满满当当。
“尤尼。”李澳闽打着领带准备去公司，吻了下我的脸颊，“抱歉，没能好好陪你。”
我并不在意，回吻他的唇，叮嘱他中午记得吃饭，不然又胃不舒服了。
送李澳闽出门后我看了一会漫画打发时间，想着中午出去吃饭，恰好遇到林业安打电话来约，简单收拾便开车出门。
我毕业后进了一家公司做文职工作，薪水勉强生活开支，哪能存得下余钱，郭子桦要给我买车，他开了台新上市的奔驰送我，我简直推脱不过，好在外婆教训他不想要郭家的东西，郭子桦左右不过，只好作罢。后来我跳槽了更大方的公司，勉强买了辆保养很好的二手车，月供差不多两千。
开在商贸大厦的港式茶餐厅，周末很热闹，好在林业安已安排了位置，我进门远远瞧见他，一路走近，才发现他不是单身一个人。
靠近窗户的四人餐桌，已坐了三人，林业安、郭子桦，和许通。三人皆是运动打扮，怕是刚从高尔夫球场下来。我只是顿了顿，继续向他们走近。
“尤尼。”林业安站起来迎我，很欢喜地说：“真是大忙人，连日约不出来。”
“表哥，许通哥。”我不理会他的挖苦，只是没想到聚在一起是一堆过往密切的人。
林业安招呼我喝花茶，注意到我手上的戒指，很惊讶的神情，带着一闪而过的落寞，他隐藏起表情，只露出祝福的笑，问我几时好事将近。
我大方的告诉他们，在五月份和李澳闽结婚。
林业安笑着恭喜，拉着我的手仔仔细细的打量。郭子桦早就知道，只喝茶。
许通倒是很诧异，“没想到你也要结婚了。”感慨的样子，“我还当你是小孩子呢。”
“我都要三十了，哪里不能结婚。”我说。
许通抱歉地笑，“看来这里只有业安没有成家了。”这话题又转向林业安。
林业安也不畏惧，“你舍得我吗？”又与许通眉来眼去，两人毫不在意地在我和郭子桦面前调情。
我心里默然，林业安当了十多年的情人，一身功夫我望尘莫及。
四人很随意地吃，中途许通接到家里的电话，只吃了几口就走了，留下林业安一人，林业安不在意，还说说笑笑，“他小孩今天不舒服，要爸爸陪吧。”
快吃完饭，林业安接了公司电话先离开了，倒是提前付了饭钱。
“没想到这两边都知道对方的人，还能安然相处。”我很感慨。
郭子桦看了一眼我，“许通对他又好，只是不能结婚而已，许多场合他能大大方方地出席，怎么不能相处。”
许通的妻子，我也认识，是大学同专业大我几届的前辈，非常厉害的女强人，在家庭不对等的情况下与许通结婚，想必要忍常人不能忍之事。比如在社交场合上，与许通的各种男性情人交谈甚欢。
午饭结束，郭子桦没有开车来，我接送他回家，“你回哪里？”我知道他还有一些情人，有时我也瞧见过，只是郭子桦从不介绍我与他们的身份。
郭子桦说出一个地址，城市湖泊公园旁的一处小区，房价昂贵，又专攻别墅区，是郭子桦很正经的家。
我轻车熟路地送他去，很私密的住宅区，绿野丛丛，我曾经在这里住过一段很长的时间，与李澳闽交往后才搬出去住。
到了地方，我本意想直接离开，郭子桦留我下来喝茶，“李澳闽不是加班吗？回去也无聊，不如进来坐坐。”
我下定决心无论发生什么都要忍耐住，装作很淡定的答应他。
穿过很大的花园，进门后，郭子桦直径去厨房泡茶，也不要问我喝什么。
我从客厅的落地窗往花园看，这满屋都是很荒唐的记忆。仿佛在提醒我那段肮脏的时刻。
“还记得我们在外面草坪上做爱吗？”郭子桦悄无声地说话，吓我一跳，“你那时叫的好大声，我都怕被邻居听到然后投诉。”他低声地笑。
我脸色隐隐发热，没好气地看他一眼，一手接过他手中的咖啡，咖啡泛苦泛酸还略有些面包焦香味。
“尤尼。”郭子桦还想说些什么，来了一通电话打断我们的氛围，我瞄了眼他手机显示屏上的来电信息，是从美国打来的。
郭子桦接起来，一手推开玻璃门往外走，神色温柔，连语气都很不一般，我从没有听他用这种声音，只有一人，他的合法伴侣istral，很温柔清秀的人，热爱创作风景画，留在美国某大学任职美术教授。通常istral来国内，都是我陪他，不外乎是去外婆家和很偏僻的乡下采风。面对这样对我很好的人，我与郭子桦偷情更愧疚也更刺激。
我和郭子桦不仅是血缘上的表兄弟，更是彼此的秘密情人。
当然只有论我才是地下情，郭子桦对于我来说比不上秘密，尤其是外婆去世之后。
我喝着咖啡，看郭子桦打电话，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郭子桦竟有恋恋不舍的表情。见他挂了电话，我察觉不妙转头假装看风景。
郭子桦心情很好，我问他：“这周末你怎么不去istral那里？”
他低头看着陶瓷咖啡杯，突然抓住我的左手，吻了吻我的无名指，我感觉从那里开始发烫。
“尤尼。”郭子桦声音很轻柔，“你要有侄子啦。”
我一时怔住，不知道该说什么，但是心情是很愉悦的，简直是激动，“哥”
“istral说胎儿很健康，到现在已经快二十三周了。”郭子桦看着我说。
我知道国外有一些技术很发达，为男人造一个子宫，但我没想到istral如此勇敢，为他们彼此诞生一个爱情结晶。他们结婚至今有十三载，istral又年近四十，我一时又担心他身体状况，不住地问郭子桦更细节的情况。
他抱住我，颇有些招架不住我的热情，他埋头进我的脖颈，我感受到有温热的液体刺烫我的皮肤。
我压住心中的情绪，更用力的拥抱他，郭子桦却得寸进尺，隔着衣服布料吮舔我的乳头，我按捺不住，呻吟出来。
我与李澳闽性事频率并不高，但不是说李澳闽能力不好。只是我性欲太强，在身体很饥渴时，尤其是这三四年里，除了李澳闽，便是与郭子桦厮混。
他一路舔下，解开我的皮带，很急切地帮我脱下牛仔裤，埋进我的胯下很深的喘息，他看我一眼，我能看见他黑眼珠里倒影我狼狈的样子，“可以吗？”
我抬高腰身，用这淫荡的动作回应他，他舔弄我的性器，技术很好，我抵挡不住射在他的口中。郭子桦一手探进我的后穴，露出舌头给我看我的精液，一面吞下去，我直起身与他相吻，吃到了浓郁的腥味。
他将我拉到沙发上，仰面与他对着，又架起我的腿到他肩上，埋下头用舌头去润滑我的后穴。我在他的抚弄下又勃起，眼前朦胧起来，他将我折腾了一个下午，没有用避孕套，全射在我的里面。
事后，郭子桦的软下来的性器还插在我的后面，我们两个都是大汗淋漓，我搬不动他，任由他压在我身上。郭子桦的左手同样握住我的左手，我看见我们彼此的戒指靠在一起，他的一样铂金色，外圈内镶了一圈钻石，是我听过的一个极奢侈品牌，非常符合郭子桦的身价。
“人造子宫”我问他，“会很痛吗？”
郭子桦趴着看我，“大概吧，istral试了好几次才成功。”
原来如此，这几年，郭子桦很频繁地来往美国，就连他们最恩爱的那几年都没有如此，是为了这件事。istral本来还经常和郭子桦回来，这段时间仔细想想都没有回来一次，倒是郭家的一些长辈常和郭子桦一起去美国。
“外婆知道了，肯定会很开心的。”我说。
郭子桦一手摸我的肚子，“要是你生一个，她更开心。”又笑，“我射了那么多次，够你怀了。”
我只笑不说话，与他吻在一起，又不可收拾起来，等到真正结束，天已经暗，期间李澳闽打来两通电话，见我没接，又发了信息说他晚上继续加班，叫我打饭吃，叮嘱我要荤素搭配。
郭子桦闷闷地笑，“李澳闽对你倒像是爸爸对孩子一样。”
我回复信息，“你们一样大呢。”
“下面也一样吗？”郭子桦对我挺胯，又在我肩膀留下咬痕，我一时吃痛，挣脱不开。
我肚子饿得咕咕叫，郭子桦好笑地吻我的肚皮，“好孩子，爸爸去给你煮饭吃。”眼里满是笑，“和你爹地好好相处啊。”
我看他表演，一时笑得眼泪都要出来了，陪他演戏，“好宝宝，你爸爸没捅坏你吧。”一手摸被射鼓的肚子。那也算是郭子桦的子子孙孙了。
我们简单收拾了身体，郭子桦很可惜地将他的子子孙孙从我后面挖出来，随着水流被无情地抛入地下水管。
郭子桦哪里会做饭，很简单地煮了面条吃，我连吃了两碗。看了时钟，吓了一跳，都快十点了，我赶紧与郭子桦说要回家。
郭子桦倒说他也要出门，我看他一眼嘲讽他小心过度使用得阳痿，他又要吻我，这次我用力挣开他。最后还是将他送到了私密会所才回家。
三月的天气真是反复无常，回南天刚离开，又猛地降温。这段时间我所在部门接手一个项目，连带我也整日需要加班。算我与李澳闽很是般配，连轴忙碌，连空暇时间温存都没有，回家只洗了澡就倒头睡。
中间只有一天假日，我提议去看电影，当晚又出去吃饭，回家后氛围很好，做了两次。
到了周四，林业安打电话与我，“记得明天六点，我去接你。”他又说了一个地址，一家农家乐山庄，我知道是郭子桦某位朋友投资，开业当天还去捧了场。这家山庄味道又好，装修蛮有古风，一时入选网络聚会热点，很难能预约到大单，比如开同学会这样的聚会。
“我知道啦。”我忙着手里的活，一面挂掉电话。
“尤尼。”同事拍了下我肩膀，“燕总找你。”
我感谢她，一面起身去部门经理的办公室。燕总，燕巧可，算是我师姐，并不是同样专业，只是在社团活动上认识。我大学毕业后都不怎么和大学同学联系，又不长居在大学所在城市，搬到省市这边。还是当初跳槽才重新与燕师姐联系。只觉得凑巧。
燕巧可打算让我跟着她出差，我有些诧异，看她递给我的文件，我才知觉项目合作的公司是郭子桦家族集团下的子公司，忙碌到这时候我才发现项目的总负责人是郭子桦。我只好答应，并不觉得我有几大用处，尤其是这种牵涉巨额资金的投资项目。但人在屋檐下，只能接手燕巧可的文件。
我只做文职工作，在这边上班也有五年了，除了随着工龄上涨的工资，我不热心去经营人脉，职位倒没什么升。
周五人心浮躁，临近下班时间，同事都接连走人，我看了时间，没接到林业安的电话，收拾桌面拖延了一会。去电梯间遇到燕巧可。
“燕总。”我向她打招呼。
她拎着公文包看手机，看我一眼点点头，“打扮得挺好看，要去约会啊。”她随口说。
“同学聚会。”我怕她误会，又说“高中同学。”
她似乎还想说什么，这时电梯间开了，里面人又多，我们就止住了交流。
我在一楼出了电梯，走出大厦大门口刚好看见林业安的车，黑色的古早版本的凌志。
林业安简单地和我说到了什么人，几乎高中同班同学来了八成，没能赴约的大多数在国外定居，我在临时加的聊天群里能看见他们大发遗憾。林业安和我说高中同学小圈子还是那几个小圈子，因为他们都留在省市读书，倒是我和几个同学去了外地，这些年我也只和当初玩得较好的同学有联系，彼此都知根知底。
“这次的地方还是老班长提议。”林业安说。
其实我知道，想必是许竟康出面，不然哪里安排得下近三十人的聚会。
我应了他一声，恰好手机弹出信息，是李澳闽回复我，我早提前和他说周五我有聚餐，他今晚有公司安排的应酬，信息上说让我好好吃饭。
林业安道：“你们没有打算去哪里蜜月吗？”
我说：“可能没有这个时间，李澳闽挺忙的。到时候去加州走一走，就蛮好了。”
“唔。”林业安推荐了几个地方，是加州周边的旅游景点，他大学毕业后去了美国念研究生，先是在硅谷、西雅图工作了几年才归国。也是他回来后才知道他与许通的关系，通常我们电话、邮件联系不会提及很私生活的讯息，一方面是隐私，不方便在网络上留文字痕迹。
星期五下班正常车水马龙，还好不塞车，出了环城北路，又开大概半小时时间才到地方。农家乐山庄建在市区郊外，林业安随着保安指挥停车，停车场已经停有许多车，准确说有很多豪车。
林业安调侃：“看来大家都是人上人了。简直看了害怕。”
我笑一下，就读的高中是当地的私立老牌学校，本身在校学生的家庭环境都不差，毕业后大都进入自家企业，哪里会将日子过得差劲。
一边走进去山庄，林业安上下打量我，说我穿得还算体面。我连续被他连环call了几日，当然不敢敷衍。我没有很高级的审美，还是李澳闽替我搭配的衣服。
我和林业安进去，露天场景很空，人聚在饭厅。找到好友才知道，今天被包场了。
很普通的聚会，与往常没有区别，只是多了一个人，高中同学很友善地将我与另一个人分开，即使知道他是今天的东道主。最后还是遇到了。
我顾着吃山庄的菜，味蕾与胃一起被满足，炖鸡汤，炒时蔬，最有味道的是白切鸡，香得鸡味。
饭后我们聚在露天外厅，晚风很舒服，老板又送上来新鲜的果盘与零食。
我正吃着，听见有人低声地叫我，抬起头发现隔壁临时坐着一个人，他还是那么好看，许竞康。
“好吃吗？”许竞康问。
我说：“很不错。”
“我之前吃了一次，觉得味道不错，就提议不如在这里举办同学会。”他继续说，仿佛和我相处多年一样在聊天。
我听他话里的意思，原来这十年他也有回国，只是不联系旧友，包括我。
当年怎么不堪，只要他和我说，我未必不能理解，我们之间未必不能和平的分手，何必要用最伤害我的方式。
当晚，我们只接触了这一次。林业安和好友来找我，说一起去后面的鱼池看，我就答应了。
后来，他也没有再找我。
林业安送我回家，到了小区楼下，我准备打开门，林业安叫了我“尤尼”。
“怎么了？”我回头看他，今天我们两个都没有喝酒，他很清醒，我想他有一些话要说，不可能是关于许竞康的，只是我们很久不交心，说起很细腻的话也觉得不好意思。
“没事，晚安。”林业安垂下头。
我下了车，目送他离开才进小区。我不是冷心的人，不难发现林业安最近脸色带着一丝疲倦。时至今日，在混乱的日子里，我也累了。
很想很想能有依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