予卿面色苍白不再言语,一双眸子只深深落在我脸上,我想起她骗我的事忽然严肃了神色一字一顿道:“予卿,自打我救你那天起,就不是要你去死的。”
她面色更加复杂,只低了眸子叫我看不清她的神色。情况太过紧急,我也不好多问,只和予卿相互扶持着往火山口林子走去。
事实上离火山口越近,温度越高,有凶兽的几率便越小,我们便是越安全。
不知道走了多久,我只感觉自己似乎已经热得快要褪掉一层皮的时候,终于看见了火山口外面庞大的岩洞。
予卿失血严重,一路上也没如何进食饮水,此刻脸色苍白得吓人。我颇为心疼地将水壶中最后一些水送到她干裂得已经起了皮的唇边:“予卿,你要撑住。”予卿已经吞咽不下去水了,我将她倚在岩洞的门口。
自顾自的近乎是衣衫褴褛地站在这个岩洞的门口,庞大的洞口一阵一阵传来热浪。
我握紧了手中的顾家哨,不管我先是多么艰难,这哨子我没有想过用一点半分。我做的,我受的,都是我顾星澜给慕止的。但我今日若是拿着烈火红莲却要死在这里,那这哨子也是会保住慕止的命的。
好像我的前半生最勇敢的便是此刻了,一无所有又一往直前,脚下的石头传来灼热的温度。我面上的表情却是平静,因为我要保留最后一点体力取烈火红莲,救慕止的命。
前十六年,我是从未见过活火山,可是今日这一见可能也是我此生最后一眼。
巨大的洞穴中通红一片,望着没有边界的火山岩浆在下面翻滚着,吐出密集的泡泡带着点点金色的火星。
岩洞璧上有一块凸出的仅仅容一人站立的方形火山石。烈火红莲便在离着那块岩石一臂的距离,整个花瓣绽放如莲花的形状,花瓣颜色如血带着金色细密的纹路,妖媚又迷人的模样。
我小心地往那块岩石上爬,露在空气中的每一片肌肤都仿佛在被烈火灼烧一般疼痛。直到我爬到岩石顶端的时候,翻滚渐起来的岩浆险些入了我的眼睛。
岩浆翻滚冒出的黑烟熏得我双目落泪,我甚至没有力气去擦拭,心中的念头只有一个,近一点,再近一点。
直到我的指尖摸到烈火红莲的根茎的时候,我才知道这种植物的根茎上是长着倒刺的。倒刺穿透了我的掌心,我下意识的握得再紧了些,一用力将红莲扯回怀中大口大口踹气。
眼前忽然一阵一阵开始发黑,我手中握着红莲的手又用了几分力鲜红的血液顺着掌心流到岩石上瞬间烤成奇怪的图案。疼痛让我清醒了不少,我开始踉踉跄跄地起身往回走。
不知是不是人要死之前都会看到自己想见的人,我面前立着的人,一声墨色衣袍纤长挺拔,白皙的肌肤衬着如墨的眸子,此刻正目光专注地落在我身上,眉头凝成一片。
我怕是真的要死了,竟还是痴心忘想死之前见一眼慕止,不过不管如何。看到那人的那一刻我便勾了唇角,摇摇晃晃地将鲜血染红的手掌递到他面前,声音温柔:“慕止,你会活着的。”
说着另外一只手握紧了系在手腕上的顾家哨,准备下一刻便拿出来吹响它。
忽然脚下一滑,重心不稳,我往岩浆池子中掉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