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特地为你准备下的,江湖鼎鼎有名的‘佛不语’,中者会受尽万箭穿心之苦,每日发作两次,却不会死。此毒虽然出名,解药却十分难寻,江湖上仅有三粒,”苏邑展开折扇,笑盈盈的,苍白的脸衬得一双眼睛如墨水浸染过一般,幽深而通彻,“不巧的是,三粒都在我这里。”
☆、9|刺客和武林盟主他儿子(三)
“佛不语”是多年前的江湖毒医“三指阎王”缪承欢生平最得意之作,中毒之人会感到全身经脉寸断,心脏绞痛,宛若万箭穿心,舌头发麻,连自杀也是不能。但偏偏若有他人以内力测探,却是感觉不到任何毒素。中毒之人明明身中□□,却有口难言,缪承欢极为得意,曾大胆妄言便是佛祖中毒也是难以言说,故而江湖人称“佛不语”。
“此毒每六个时辰发作一次,若是三十天内不服解药,毒素深入骨髓,便是神仙也难救。”
杨榆疼痛难忍,只觉得所有的意识似乎都已抽离体外。身体不受控制地翻倒在地,蜷缩成一团,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蒙住视线,耳边隐隐传来苏邑平静带笑的声音。他用尽了所有力气,才强迫自己没有叫唤出声,抬起眼,冷冷地盯向苏邑。
那目光冰冷阴沉,宛如最致命的毒蛇,狠狠缠上敌人,甩也甩不开,若是普通人,被看上一眼就会遍体生寒。
苏邑是普通人,却不是一般的普通人,这种眼神他见过,那个夜晚他刻骨铭心,冰冷的小巷,冰冷的杀手,冰冷的眼神,让他觉得浑身的血液都一寸一寸被冰封起来,他想那应该就是恐惧。
但现在,不一样了。
苏邑抽出他的银面折扇,轻轻展开,慢悠悠晃着。全然不顾茶肆中其他人惊恐的目光,低下头,对着杨榆微微一笑,“你应当不知道我有多恨你。”
杨榆用力扯了一个笑,眼神冰冷,从牙齿缝里挤出几个字:“现在……我知道了……”
苏邑轻叹一声,终于离开凳子,一撩衣摆蹲了下来,轻声说:“你还不知道,我其实恨不得杀了你。”
那你为什么不杀我?杨榆想问,但他的舌头已经麻了,根本说不出话。他猜苏邑是想折磨他,有时候让人生不如死比让人死还要酣畅淋漓。
这边的动静自然也引起了一旁桌上那几名御魔教人的注意,当他们看到苏邑手中的扇子时同时脸色微变,显然是认出了他的身份,互相交换了眼神,趁着茶肆中一片混乱之时不引人注意地出去了。
苏邑将扇子收起,将手搭在杨榆脉搏上,杨榆感到一股暖流从他的指尖流入自己体内,顺着脉搏流过全身,热流所过之处疼痛顿消,仿佛所有的伤痛都被抹平一般。他脱力般喘了口气,一动不动地蜷缩在地上。
“跟上那批人,他们会与人交接一份地图,找到地图,用这份假的换回来,切莫打草惊蛇。”苏邑趁着把杨榆搀起来的动作将一卷羊皮纸塞入他衣服中,附在他耳边悄悄地说,“等你回来,我把解药给你。”
御魔教的人弃马步行,往城内走去,见小胡同就钻。杨榆一路摒着呼吸,宛如一条轻盈的蛇,无声无息地尾随,跟着他们来到一个死胡同里。
死胡同的尽头是一堵砖墙,那几人见四下无人,分别施展轻功跳了过去。杨榆拧着眉,踩着墙上的缝隙,很轻易地就到了墙顶上,他只露出一双眼警惕地朝里面飞快地扫了一圈,发现墙后亭台楼阁,居然是某大户宅子的花园,那几人已经不知去向。
灵巧地翻身跃入墙内,悄无声息。落脚是一片草丛,不远处种着大丛大丛的杜鹃,这户人家的主人大概很喜欢杜鹃,种类繁多,红的粉的开得正艳。
杜鹃丛中有一条青石砖铺就的小路,曲径通幽,弯弯延延不知通向何方。那几人落地不久,若是从小路出去定然不会如此快就没了踪影。杨榆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