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笙站住脚,看着贺十方,有些迟疑地开口说,“贺大哥,我有事想请你帮个忙。”
贺十方点头,笑着道,“你说,跟我不用客气。”
“那个奕可的西班牙课能不能继续给我上?”安笙说着笑笑,又问,“还有,你们公司也是有跨国业务的吧?有没有什么翻译的兼职可以给我?”
贺十方一时不太明白她什么意思,眉头几不可查地皱了一下。
安笙忙保证道:“工作质量你放心,贺大哥,我的专业能力你应该清楚。”
夏祁枫不解地看着她问道:“笙笙,你很缺钱?”
安笙点点头。
贺十方反应快,立马联想到外头的谣言上。
这薄老头也做的贼狠了些。
他想了想,委婉提醒道:“就算薄叔不给老二一分钱,他自己也是有点儿家底儿的。”
夏祁枫闻言也明白过来,心想那家底儿还可厚可厚呢,估计跟他爹的也不相上下……
安笙点头“嗯”了一声,说:“我知道。”
但是现在她不能问他要钱去付住院费,她不想让他知道他爸居然真把事儿做的那么绝情。
而且他们还要做长远打算。
贺十方想了想说:“你要是真急着用钱,我这里可以先拿给你用……”
“不用。”安笙摇头打断他,“你能帮我先找两份兼职就够了。”
贺十方见她心意已决,也不好再劝什么,想着薄景遇也装不了几天,就点头应了下来。
下去的时候还是拿出手机,给薄景遇发了条微信,提醒他别玩得太过火了,别到时候收不了场。
他就是个乌鸦嘴,一语成谶。
安笙送走他们又回去病房,喂薄景遇喝粥。
薄景遇还酸着呢,问她:“你怎么把夏祁枫那小子的喜好记那么清楚?”
安笙好笑地看他一眼,“星星就那么随口一说,我记忆力好,不行吗?”
薄景遇轻轻“哼”一声,“那你记得我爱吃什么吗?”
“你爱吃甜的,齁甜齁甜的。”
薄景遇听着,唇角不自觉地就翘了起来,喊她:“安安……”
“干什么?”
“你过来……”他示意她低头,声音压得极低。
安笙不明所以,配合地低头凑近。
薄景遇忽地抬头,在她嘴唇上啄了一下。
安笙嗔他:“……”
薄景遇笑得蔫坏蔫坏的,“这个最甜。”
安笙看着他怔了一会儿,忽然又低下,搂住他脖子,“薄景遇,以后跟着我,你可能要吃点儿苦了,但是你别怕,我总会陪着你的,只要我们俩在一起,无论怎么样都是甜的,好不好?”
“好啊。”
当然好。
薄景遇笑的开心极了,心里比吃了一整窝蜜还要甜。
可正所谓乐极生悲,他很快就笑不出来了。
安笙私下里去找过很多次医生,得到的答案永远是,根本没有康复的希望。
除非现代医疗在神经领域的研究取得飞跃式的进展,要不然就只能等奇迹出现。
安笙在绝望里,又发泄式的给自己多增添了两个赚钱的兼职,每天都忙的几乎连喝口水上个厕所的时间都在赶。
所以,她晚上再过来陪薄景遇的时候,就比较晚了,还有短短几天的功夫,肉眼可见的,她整个人就又消瘦了一大圈。
薄景遇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可她每次过来的时候都会做精心的修饰,会伪装的很乐观积极,可那眼睛里的红血丝是化妆品遮不住的,那疲态更是遮掩不了。
薄景遇也逐渐焦躁起来。
还真让贺十方说着了,再这么下去可收不了场。
安笙看他这样,以为他终于是后知后觉明白高位截瘫到底意味着什么。
心里更是难受的要命,越发强颜欢笑。
俩人同时陷进了一个怪圈,都在无止境的为对方心疼,焦躁难安。
薄景遇一看她强颜欢笑的样子,心疼的快碎成饺子馅了,恨不得狠狠抽自己几个嘴巴子,用什么方法不好,干嘛非要骗她。
就在他差点没忍住,准备告诉她真相的时候,他爹一个电话打过来,警告他最好不要作弊。
薄景遇自然不是什么迂腐的规矩人,只是他这作弊风险实在太大。
看安笙现在这入戏的状态,他但凡跟她说了,她绝对把摊子掀他脸上,再加俩大嘴巴子,拎包走人。
那到时候他爸那边可就瞒不住了。
事都到这儿了,前功尽弃实在不值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