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是啊!”从钦佩他的枪法中回神,她才又感觉到脸上和肚子的疼痛。
“走,跟我上车。”他忍不住摇头,扶起走路颠簸的她,感到她双臂的纤瘦,不禁皱了下眉头。这家伙未免太瘦弱了吧!这副骨架子根本毫无缚鸡之力。
“去去哪里?我现在不能回去,要是被胖爷看见了准会骂死我”她觉得眼前已冒出许多金星。
“先回我家。等我帮你上完葯,你最好向我解释所有的一切。”林剑希扶着赫连淳淳走向他的跑车,將她丢进前座,自己则坐进驾驶座,朝他家飞快驶去。
没多久,车子停在一幢纯白的别墅型华宅前,花岗石砌成的围墙,镂空的漆金铜门,在几盏灯光的照明下,房子更显得富丽堂皇。
“少爷,你回来了。”守卫恭敬地朝林剑希点头致意。
“嗯。奶奶呢?”这房子基本上只有他和林老夫人住而已,他父亲自己將林氏地产交给他后,长年旅居国外,优闲度日,让他嫉妒得牙痒痒的。
“老夫人打牌去了。”
“哦。”奶奶比他还不安分,愈老愈爱玩。
车子驶进车库,他才扶着两眼圆睁,沉浸在惊愕中的赫连淳淳下车,走进屋内。
老板这么有钱?她有点傻了。这类型高级住宅在香港并不多见,她在香港住了十多年了。还没见过像这样美轮美奂的大房子,因此一旦亲眼目睹,总觉得不够真实。
客厅里的摆设非常典雅温馨,法式米白色沙发,欧式小碎花壁纸,以及复古造型的吊灯,恍惚间让人以为到了英国。
“你坐下,我去拿葯箱。”林剑希走出客厅,暂时把她一人留在这美丽的空间。
怎么有人能过这样的日子而眉头都不皱一下?想起自己的平凡与住处的贫乏,她一下子不能适应这种贫富之间的差别,过着小康生活的她,被这个仿佛虚幻的豪邸刺激得几乎昏眩。
“头抬起来。”林剑希不知道什么时候已来到她面前,手里拿着棉花与葯水。
她无力地抬起头,看到他翩翩的相貌,想到自己此刻必定像个丑八怪,忽然自惭形秽,脸又要低下去。
“别动。”他一手支起她的下巴。那群人渣下手还真重,把她打得淤血不说,连嘴角都有点裂伤。
“啊!”痛死了!她差点哭出来,既而想到自己现在是个男人的身份,又將溢出眼眶的泪给逼了回去。男儿有泪不轻弹,这个道理她当然懂,只是,硬忍着痛又能表现多少男子气概呢?
“你就不会还手吗?笨蛋!”说真的,长得清秀的赫连淳淳总让人忍不住怜惜起来,尤其看到她细致的皮肤被痛击,他竟有那么一丝丝的不舍。见鬼了!那是什么情绪,从小到大他只在意自己,什么时候关心起一个外人来了?
“他们来得太突然”她口齿不清地说着,下巴一动就痛,让她不敢用力开口。
“他们是谁?”林剑希眼中闪过精光。这几日忙着公事,倒忘了要调查一下这个小子的来历。
糟糕!问题来了。赫连淳淳心虚地睡眨眼,盘算着该如何回答。
“你还没回答。那些人为何要追你?还有,你独自在晚上八点多到那幢旧大楼干什么?”他边问,手仍不停地帮她巾上纱布,修长的手指轻柔地划过她的下巴。
赫连淳淳被他的接触分了心,没来由地脸红。有哪个女人能在这种时候毫无感觉?俊男当前,又亲自替自己上葯,这份荣宠委实撼动女人心。
林剑希见她双颊绯红,僵了半秒,随即收回手,整理葯箱,催促道:“说话啊!”这家伙是个同性恋,应该跟他保持点距离比较妥当。
“我我也不知道。”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并不打算说出实话。那个松冈正贺真的把她逼急了,她就冲洗上那份照片,寄给日本各大媒体,让他栽个大跟头。反正横竖是死,谁怕谁?
“你惹了什么麻烦?”他换个方式问。这家伙从一开始就有问题,在支吾其词的时候眼神总是闪闪躲躲,现在又被人追杀,整件事一定不单纯。
“没有。”她不想拖他下水。
“你最好说清楚,否则你今晚就离开凤凰酒店。”他语带威胁,知道赫连淳淳一定无处可去。
离开?她有点焦急。离开凤凰酒店,她还能去哪里?
“别这样,老板”
“我叫林剑希”他讨厌听赫连淳淳这么喊他。
“林先生,我真的没事,那些人只是凑巧看我不顺眼,见我一个人好欺负才会拿我开刀,真的唔”她勉强笑着,只是才一牵动嘴角,不只下巴痛,肚子侧边被踹的地方也跟着痛起来,她随即抱着肚子弯下腰。
“别给我来这一套,用苦肉计也没用,今晚无论如何你都得把话说清楚。”林剑希以为她又要作怪,冷冷地在一旁观看。
“我”好痛!奇怪,肚子怎么会痛成这样?该不是被踹得肠胃移位了吧?
“我一直不希望凤凰酒店惹出麻烦,对每一个团员的来历都调查得清清楚楚才准许进团,你若是把麻烦带进酒店,我绝对饶不了你。”他的声音益发冷冽,以为她只是在演戏,想躲过他的盘查。
“我我知道”或许再待在凤凰酒店真的会替胖爷他们惹来麻烦也说不定,那些黑道流氓并不是这么好对付的,她如果不想连累别人,最好的办法就是离开。“我
今晚就走。”
林剑希没想到赫连淳淳宁愿走也不愿將事实说出口,可见事态比他想像的还要严重。是什么样的麻烦让他三缄其口,不敢明说?
“你想去哪里?那群人显然是针对你而来,你知不知道你的境况比你想像的还要危险?”按照他的个性,别人的事他难得费心,但面对这个赫连淳淳,他的好奇心就一发不可收拾。
“没关系,反正是我个人的事,我不会连累胖爷他们的”她勇敢地抬头,朝他淡淡一笑,忽地脸色乍变,整个人往地毯倒下。
“喂!赫连!”他吓了一跳。这家伙怎么说倒就倒?该不会又想博得同情,蒙混过去吧?
赫连淳淳痛得冷汗直流,双手抱着肚子,全身蜷成虾米状,倒在地毯上**着。
“喂,你”林剑希伸手將她抱起来,不小心碰到他的腰侧,她惨叫出声,样子不像假装。
他心想不对,马上將她平放在沙发上,將她白衬衫下摆从裤腰侧出,掀开一看,猛然倒抽一口气,她的腰侧已红肿一大片,显然被狠狠地踢了一脚。
“你这个笨蛋!肚子有伤为何不早说?”他焦急地责备道,并马上打电话召来林家的专属医生。
医生未到之前,他將赫连淳淳抱进客房。
动手替她解开衣服,脱下衬衫之后,意外地看见她的胸部缠着一层绷带,他以为她连胸部也受伤了,便要拆开来检查,谁知手才触及她的胸口,她就伸手抓住他的手腕,低呼:“你你想干什么?”
“救你。你最好安静点。”林剑希不耐烦地拔开她的手,硬是拆下绷带,但两团美白丰满的**却教他呆愕得不知如何下手。他以为赫连淳淳的女性特征是打女性荷尔蒙打出来的,心里别扭到极点。
“别别看。”她又羞又急地拉回衬衫遮掩,软弱的声调中尽是女性才有的赧然。
男人哪有可能因注射女性荷尔蒙而变得如此秀气?林剑希盯着她娇红的双颊和雪白如脂的肌肤,强烈地怀疑起她的性别,也对自己内心深处的騒动无法释怀。
当医生带了个护士来了之后,他顺理成章地要帮忙,但医生忽然回头对他说:“林少爷,你最好避开,病人是个女的,你不太方便在场吧!”
女的?赫连淳淳?
医生的话让林剑希愣在客房门口,久久无法动弹。
忙了许久,赫连淳淳脑中已糊成一片,任医生与护士帮她治疗,她则累得几度醒来又昏睡过去。
当医生治疗过后,林剑希瞪着那个凹凸有致、且正穿着他睡袍的女性身体,耳中还回荡着医生离去前的叮咛:“幸好没伤到肝胆和卵巢,不过她需要多休息才能下床走路,请务必记得让她吃葯。”
那“卵巢”两个字就像炸弹般在他耳朵里炸开,炸得他像傻子一样盯着她的睡容发呆。
女人!
可不是吗?从一见面他就对她有种怪异的感觉,现在他才明白那种感觉是因为她太过女性化,看多了男扮女装的人妖,他早就习惯了他们的粗嗓和遮掩不住的男性特征,唯独她拥有纤细的骨架、娟秀的五官和美好的胸部。
天!都是和胖爷哥那些人在一起久了才会混淆他的判断力,否则以他的敏感,又怎会被误导地认为她是个货真价实的男人?
这下子他可栽了个大跟头了,这女人演得还真像那么一回事哩!可笑的是他居然没发觉,想起方才亲眼所见的柔润娇躯,他的心毫无预警地悚动了一下。
第一次,他对自己以外的人莫名地起了想一窥究竟的心。
翻着从她口袋里搜出的一本护照,上头性别栏上正写着“female”女人。
这家伙除了谎称性别之外,其他倒都是真的。他哑然失笑。不!从头到尾,她并没说过她是男人,都是胖爷单方面的认定而已。
赫连淳淳,他会查出她的来历的。
他悄悄地掩上客房的门,嘴角噙着玩味的笑容,觉得事情愈来愈有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