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广庆也想过离婚,可他就是咽不下这一口气。
他记得以前的师傅跟他说过一句话,人活着就是为了一口气。
既然咽不下,那就把它吐出来,人就舒坦了。
齐广庆是个很能吃苦的人,所以他同样也很能隐忍。
当年给人当学徒的时候,来来往往几十人,唯有他一个人坚持下来,顺利出了师。
所以在决定报复妻子和她的情人之前,他没有大肆声张,也没有跟任何人提起过,装作无事发生,日子继续过。
这一忍就忍了接近两年,期间也有无数次想要放弃过自己的计划,可是当见到妻子与人偷情之后,以为瞒过了他而沾沾自喜的时候,他心中的恨意就多一分,恨让他坚持了下来。
两年来,一切都按照他的计划,一步步实施,最终不但让妻子和他的情人命丧黄泉,他也获得了一大笔钱。
堵在胸口那股气终于被他吐了出来,气顺了,可是他好像并没有舒坦。
……
宋词从修理厂出来,已经快到中午。
他决定先在路边找个地方吃个饭,等吃过饭,再开始接单。
不过在这之前,宋词看向旁边坐在副驾驶上的女人,有些无奈地道:“大姐,你说你之前不和你老公一起离开,上我的车干什么?”
正看着车窗外的女人,闻声回过头来,一脸吃惊地看向宋词。
虽然宋词的目光是看向她这个方向,但是她依旧伸手在宋词眼前晃了晃,似乎在确认宋词是否真的看得到她。
“别闹,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需要我送你去什么地方吗?”
“你在跟我说话?”洪秀英小心翼翼地试探问道。
“要不然呢?”
洪秀英面露惊喜之色,伸手就要去抓宋词的手腕,但却被宋词避让过去。
“你既然能看到我,那就帮我报警,告诉警察,我不是死于意外,是谋杀,是齐广庆杀的我。”
“你先冷静,慢慢说。”见对方一脸激动的模样,宋词安慰道。
而且宋词觉得,事情恐怕不只是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都说我的死是一场意外,实际上不是这样的,一切都是我齐广庆的计谋,他在车上做了手脚。”
“那他为什么这样做?”
“当然是为了钱,一年多以前,他就给我买了巨额的保险,你看他现在人五人六的,修理厂也不开了,那都是因为从保险公司骗了一大笔钱……”
洪秀英脸上满是愤恨。
宋词隐隐觉得事情并不像洪秀英说得这么简单,所以他也就没有轻易发表意见。
而是问道:“我刚才听于师傅说,你是和你同事一起出的车祸?”
宋词这话刚一问出口,明显感觉洪秀英神色一僵,变得有些不自然起来。
她倒是没否认,而是道:“嗯,下班顺道载了同事一截路,没想到连累了他。”
“是吗?那他也真够倒霉的。”宋词笑着道。
“谁说不是呢,那你能帮我报个警,和警察说说,我不是死于意外,是死于谋杀吗?”洪秀敏再次说道。
这个时候再次提起这事,就有些岔开话题的嫌疑。
但是宋词也没戳穿她,而是点了点头道:“当然可以。”
但接着又立刻道:“但我要怎么跟警察说呢?警察要是问我怎么知道这些的,难道我要跟他们说,都是诡告诉我的?不被当成神经病才怪。”
“也对哦……”洪秀英闻言也反应过来,一时间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就在这时,宋词提议道:“要不你先说说你和你老公的事情吧,我看有没有什么比较合适的切入点,我以熟人的方式去报案,警察也会相信些。”
洪秀英闻言不疑有他,说起她自己的事情来。
“我跟我老公是通过别人介绍认识的,他那时候特别穷,在一家修理厂给人当学徒,人又不帅,唯一的优点恐怕就是吃苦能干……”
说起自己的老公,洪秀英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感情,似乎在说一个不相干的外人。
“我虽然是大专毕业,但是我们那个时候大专含金量还是很高的,出来我就去学校当了老师,最近几年我又上了函授,专升本……”
洪秀英无论对自己的学历,还是自己的职业,都相当满意。
“我们两结婚的时候,我没要他们家一分钱,一穷二白,我那时候也是真的傻,就这样跟了他……”
“然后他搞了个修理厂,那时候正是国内私家车辆增长期,修车子的多,生意很好,我们赚了些钱,买了自己的房子,也有了自己的孩子……”
洪秀英说到这里的时候,语气有些萧索,看来对过去也不是没有感情。
“他每天回来,倒头就睡,什么事情都不管,我每天不但要管学校的事,还要管家里的事,真的很累很辛苦……”
……
“可后来虽然车子多了,修理厂也多了,生意渐渐变得不太好,前几年亏了不少钱,也许就是那时候他动了杀妻骗保的心思……”
“他本身就是修车的,所以对车子结构非常了解,他应该是在车上做了手脚,那天我明明踩了刹车,可是车子依旧不受控制地冲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