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希玉继续说:“处分撤销之后,在书面上可以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但是从心理上不行,这是李渔的错,与你无关,她应该道歉,更应该付出代价。”
“我知道,你想要的是道歉。”
宋希玉转头看许沁:“那个时候你一定很委屈吧?”
许沁鼻酸:“委屈,委屈的不行,被狗咬了一口,难道我还能咬回去不成?”
许沁身体陷在座位里,眼下落下一片睫羽的阴影,低低沉沉 。
“被戳上污点的时候,文雨晴劝我,不就是对不起三个字吗?怎么就不能说了,在地铁上不小心踩到别人脚的时候,不也说对不起吗,有什么?”
“这完全不一样好吗。”
“是,我是放了狠话,退一万步,说严重点,是,就算是我恐吓,但是不有因才有果吗?”
“李渔当场倒戈,指证是我挑起事端,要求我对王一燃道歉。”
“我做不到,如果我道歉,证明我真的做了,不,我绝不道歉,那不是我的原则。”
“文雨晴说我死脑筋。”
“宋希玉,你知道吗?我甚至做好了打算,如果医院因为这污点不聘用我,我就去县级医院,社区医院,诊所,或者村卫生室,这世界总有我的一个容身之地。”
“我学医本质不是说有多么宏伟远大的理想,我做不到在顶尖医院在死神手里抢人,就在小村庄里打针拿药,看点小感冒拉肚子,帮人减轻病痛。”
“这其实都是一样的。”
“而我,不会因为破坏了原则,夜不能寐。”
“同时,我可悲,可悲李渔为了五斗米折腰,无可奈何,这就是人性。”
“我也气过自己,替别人出头没得到一句感谢就算了,还被背刺了一刀。”许沁眯眼:“也算人生经验吧。”
车开到学校停车场,宋希玉把车停稳,“如果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还会那样做吗?”
“会。”许沁不假思索,“但我会先保护好自己。”
“所以这也是我想让李渔跟你道歉的原因,我想让你知道你是对的,正义虽迟,但会来。”
宋希玉下车,撑起雨伞,转到副驾驶接许沁。
黄色路灯下绵绵细丝的雨,许沁挽着宋希玉手臂,撒娇软软道:“有人撑腰的感觉真好。”
…
五月份,实习医院名单下来。
第一梯队是首都协心医院,拼笔试、拼技能,许沁一分惜败,转而投简历去津南第一人民医院。
五月底,实习医院确定。
津南市第一人民医院,宋希玉的单位,不过宋希玉仍在科研项目中,不在医院上班。
六月底,许沁离开学校,在科教科参加完培训后,领白大褂,挂上工作牌,正式成为一名实习医生。
许沁第一个轮转科室是骨科,负责带教她的老师是傅凌雪。
翌日一早,许沁到骨科住院部报道。
在走廊看见傅凌雪的官方介绍,本科毕业于首都医科大学,博士生导师,05-06年公派德国海德堡大学学习并获得医学博士,擅长保髋保膝的手术和非手术治疗……发表sci及中文核心期刊论文40多篇……
许沁一目十行,字里行间全是,傅凌雪牛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