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似傲梅,青青叶茂时一如凡口树植,可是几度风霜,却依旧不能让她趴下,她越发地有了一种独特气息,叶落尽了,寒梅迎着霜雪独自开,历尽伤心,仍然不屈不贱,在她的心中,她自己仍是可贵的。人一但自爱,他人也必爱之,一但自贱,他人也贱之,就是因了她的自爱,让他明白了她的可贵!
她虽为他妻,却仍有自我,几经暗示得不到他的悔改,他便毅然离去,不似明夫人,伤心一生。
她又毅然与云渡相知,倾尽身心相爱,却为了云渡的安全,放手任他走。
如今,她又是坦然放开心胸与他寻最后的默契,全不以自己已与云渡之事而轻贱自身。
她全不似这个世界的人,那样自信,那样自重,她如天外来客一般,在这个世界寻找着她的路,她又是那样年轻,像一只全身是劲的牛犊四周冲撞,哪怕被撞得全身是伤;她又那样实心眼,明知坦白了一切也许要失去他,这个始终站在她身边的男人,却仍旧把伤口撕给他看,只是怕他蒙在鼓里。
这样的人,怎么不值得珍惜?明厚载望着她青丝如绸的发,一下一下地抚摸着,百感交集,绕了一圈,终于又回他的身边,并且他知道她从此会在他的怀里安下心来,她像一只飞累的鸟,从南到北,从北到南,飞得疲累,伤得深切,如果遇到了水草丰美的土地,从此便会安下心来,再也不走!
一切从此绝,一切从此始,人生本如圆,绝处又从头。
这个秋天显得很美,院中的枫叶红得如火一般,燃烧一树的热烈,褒若从树下走过,几个园仆正在扫落叶,从前她觉得有些凄凉的秋景,不知怎么的,如今竟觉得生机勃勃,对慧娘笑道:“姨妈,不知京城外的枫林怎么样了,我们院里的枫叶都这么红,想必那儿也该是一片火海一般了,今天无事,我们去作一次枫林游如何?”
慧娘应道:“也好,我们带点吃食,就在枫林下野食,省得天天应酬,这阵子府里人来人往的,我也累了。”
原来前阵子众夫人三不五时地上门拜访,因为慧娘家没有男人,可以自在游玩说话,所以大家都喜欢来,慧娘初时也因寂寞乐于招待,但也吃不住天天来人,便有几分倦意了,又见今日秋高气爽,确实是适合出门的日子,便欣然应了,打发人去丞相府部丞相一家去不去,回来的人说,今日丞相府里有事便不去了,于是慧娘道:“就我们两人去,未免无聊,来人,再打发人去明府问一声,看看老太君去不去。”褒若这次也没有显示反对。
不多时,明厚载陪着明老太君来了,明厚载对慧娘道:“姨妈既是要去看枫林,我知道一个地方,看枫林景致是最好的,那便是火云山,这阵子正是看枫林的好时机,这阵子许多朝中官员都去,火云山正热闹呢。”
“说得是,我也听人提起火云山,只是不知那里具体如何,既然你来了,今日就你带路吧。老太君,天天在府里,今日难得出来,我们倒是好好逛逛!”慧娘挽着老太君的手,笑道:“今儿老太君勒得好遮眉,手工这么好,且这配色!啧,真是绝了,想是宫里头做的?我猜一定是,外面做不出这么好的东西,贵府上的娘娘真是孝心。”
老太君今日头上戴了个青莲色的勒眉,边沿绣满团寿字,栗色枝蔓秋香色叶,杏红花,桃红花心,镶着绿松石,正中是一颗金色大珍珠,庄重而不老气,显得极是雍容典雅,慧娘素知老太君对颜色的搭配与选料一事上极是讲究,自己身上的穿戴都是自己的主意,故意这么一问,果然便引得老太君笑得合不拢嘴:“夫人说笑了,这是家里针线上的人做的,哪里是宫里的?”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