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奉亡以后,千年时光过去,总算是有金丹称帝,重立社稷。”
许玄见吕观对这位真君很是推崇,倒是出乎他意料。
‘这般看来,这位离火真君倒是天下一等的人物,拨正纲纪,平定乱世。’前方涌动的金煞打断了二人的谈话,一座陡峭的孤峰显在眼前,峰上并无草木,斑驳的金煞包裹住半峰,冷厉的罡风似千百刀剑般吹来。
顽狮子此时催动身旁白金云气,刚健不息的气机笼罩而来,白金云气凝固为片片深厚金壁,将二人护住。
许玄默默感受,这峰边每道金煞、罡风都有筑基一击的威势,成千上百落下,就是他闯,也颇为麻烦,寻常筑基是靠近都别想。
顽狮子行的很慢,一点点向着那处孤峰而去,许玄默默感受着此地气息,和先前的胜云峰不同,此地的金气更为暴烈,将山石、泥土都消蚀的不成样子。
“不知贵山有几位神通坐镇?”
许玄心中好奇,今日一见,似乎太平山中仅剩这位庆悦真人在。
“我太平山四位紫府,除去我大父,澶卫真人是新突破的,剩下的二位修行兑金,一位紫府巅峰的【庆景】真人,以及这位中期的【庆悦】真人。”
“庆景大真人常年在洞天中修行,也少在山中,故而主事的便为我大父,及这位庆悦真人。”
正谈着,顽狮子已到峰上,吕观让这金狮离去,同许玄一道向峰顶走去。
深褐的狰狞山石上,一座宏伟大殿悬空立着,足有七室之广,色为银白,滚滚金煞为瓦,浩浩罡风作底,金铁铸造的森严大门上分别为金鹏渡海,宝蝉振翅二象。
吕观立身殿门外,声音恭敬,低低道:
“胜云峰吕观,携大赤许玄,前来拜见庆悦真人。”
殿门后一片沉寂,未有回应,似乎其中根本就无人存在,过了少时,才听殿中传来一道悠然之声。
“澶卫这小子,倒是会给我寻难处,自己访友,让我来代他做事。”
吕观不发一言,默默听着,他自然明白澶卫真人的意思,访友又不是什么紧要事,更何况大父先前已经知会过一声,即便如此,这位真人还是离去,想来就是不愿插手此事。
‘毕竟牵扯到奉玄,和扶尘宗有关。’
正候着,却听殿中声音再度响起,叹了一气,只道:
“进来罢。”
吕观看向许玄,稍稍示意,二人便一道进入殿中,入了殿门,向内看去,便见主座之上是一着雪白长袍的男子,发若墨云,鬓如刀裁,双眼微睁,若一方深潭,不显情绪。
“见过真人。”
吕观和许玄一道行礼,这位庆悦真人淡淡应了,看向吕观,殿中涌动的金风当即止住。
“既然是无疑师兄所托,我自然会开,只是,胜元碑之功用,你可同此人说清了?”
“这”
吕观有些迟疑,只道:
“是辨明剑脉所用,也是证明,他非是奉玄所出,让诸家了解,以免再生出些纠葛来。”
庆悦缓缓摇头,起身,负手而立。
“胜元碑是洞天传下,祖师自剑渊中寻来的,却不止这点用处。一旦登名,便可知剑脉前后,在大罗之中就有感应,我等是要理清剑道,却也不是任何修成剑意的都要纳入。”
“奉玄,劫法,无论是哪边,一旦还有遗脉在,以剑意连上,不一定是好事,有时候,糊涂些才是好事。”
“温扶风当年来,已经验证【恒光】不应,如今让他弟子再来,就算不是奉玄,和雷宫牵扯上,真要是有哪位剑脉上的大人物还存世,也非善事。”
说着,庆悦那双若寒潭般的眸子看向许玄,周边金煞滚滚,他轻声道:
“你是温扶风的弟子罢,可知道他是如何死的?”
许玄缓缓抬首,眼神平淡,并无一点异样,沉声回道:
“仙宗下旨,令他身死。”
庆悦的威势忽地散去,眼神稍明,笑道:
“既然如此,那便去胜元碑看看,你是何剑脉。”
他朗笑一声,破开太虚,滚滚金风涌来,瞬间将许玄和吕观国裹挟入内,瞬息远遁。
迷蒙的太虚之中,一座高约百丈的天碑巍然立着,碑身皓白,若玉石雕就,散着万重明光,森森剑气溢满此间,将太虚反复斩裂,入目皆为破碎之景。
这天碑底座,顶端都被浩浩金气锁住,上面有诸多剑意,分化各形、
许玄极目望去,最高处乃是黑白交转,生死变化的剑意,正是越绝,这道剑脉并未有传承,孤悬着,同其余各道不同。
有些名字隐藏起来,看不真切,许玄扫视而过,正见到奉玄一脉,玄青之气涌动不止,无拘的剑意浩浩汤汤,往下仅有【恒光】、【冲阳】二道。
他看向一旁,紧邻【奉玄】的乃是【希元】、【太始】二脉,太始这一道下仅有一名,为【郁华】。
希元下方则有三道尊名,皆以金气遮掩,看不真切,许玄本以为那位无疑剑仙也在其中,却见到一旁的【纯阳】传承下,赫然是【无疑】二字。
至于【天枢】,单开一道,伴着粹然的金色雷光,光彩夺目。
“动用剑意,斩去,便知你归属哪一道。”
许玄轻呼一气,丹霆受损,他便并指作剑,银白雷光积聚在指尖,劫雷喷发,剑光延伸,若仙铡一般,下方有各色生灵的血自太虚中流出。
一剑斩向这座天碑,带着劫罚气息的剑意汹涌而出,落于碑上。
【辟劫】的剑名缓缓显化,向上延伸,紫白雷光交织,缓缓勾勒出一尊名来。
【上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