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琢的内心有些动摇,他低下头想要逃避什么。
男人不可能放过他,又说“你难道没有想过!在她生病时,你做了些什么?你花了多少时间陪她,你又花了多少钱为她治病?她比你那充满理想主义的自尊更重要了?”
许琢的身体在微微颤抖,垂着头看不清表情,手紧紧握着桌边,青筋突起。
“你难道不是在任她自生自灭,在她快要死的时候才想起要挽救不觉得太迟了吗?”
“别说了!”许琢猛得抱住头,像个漏了气的皮球,已然没有刚才那么坚决。以前现知道,现在品尝了孤独的滋味,才真正明白,与其想着赚很多很多钱这些不实际的东西,不如多陪陪母亲,她当时总是会胡思乱想,不就是因为孤独吗!口口声声说爱她,可从没有在行动上表现出对她的记挂,什么想赚钱让母亲离开徐拓海搬出去,那都是借口,说服他自己的借口,以这个崇高的借口为由,他可以明正言顺的逃避,不回家,无视母亲的孤独。他既然责怪徐拓海、责怪苏蔓、责怪苏涵,然而呢,最应该被责怪的应该是他,他才是母亲的儿子,让母亲幸福是他的责任。而他只是一味透支着母亲的爱,直到她死,他都没有真正为这个女人做过什么!他明白,对母亲他有愧!
男人很自信,猎物已经受伤,再补一刀就可以收获了。
许琢的挣扎苏涵不知道,他正被痛苦包围,眼前像是有雾一般,迷迷蒙蒙,他疾步往前走着,医院的走廊笔直往前笔直往前,没有尽头,他已是欲哭无泪,那个前几星期还在安慰他,告诉他一定不会有事的人,给予他温暖的人,现在已经冰冷的躺在医院某处。
“混蛋,混蛋!”苏涵低声咒骂,也不知是骂他自己还是另有其人。他踢开特护病房的门,立即返身把房门锁掉,把叫叫嚷嚷的护士锁在门外。
床上躺着的人看上去受了重伤,到处都包着绷带,可他看着苏涵的眼神,是那么病态,那种疯狂的炽热让人畏惧。
苏涵冲上去在他的的胸口狠狠捶了一拳又一拳,这个伤员被打之后反而笑了,笑得很大声很痛快。
苏涵气的嘴唇发颤,他吼道:“为什么要害死他,为什么要害死他,他是无辜的,他只是想帮我!”
“无辜的?他想从我身边把你带走!他幻想着你,这就不行!”苏涵想不到他伤成这样,竟然还有那么大力气,咆哮着吼道。
苏涵冷酷的盯着这个魔鬼说:“你这是谋杀!”
“谋杀!我可是踩刹车了!那是场意外,意外你明白吗!”床上的人笑得狂妄而神经质,笑完之后他却又用温柔到能滴出水般的眼神看向苏涵,说,“你知道吗,在开学那天我第一次遇见你,我就无法控制,几百个新生,在我眼里就只剩下了你!”
苏涵一点没有感动的意思,反而冷冷说:“老师□自己的学生,你不觉得恶心吗!我要去告发你!”
“你不会的,告发我,你也完了!你要是有这个决心,早就去告发我了。”
“不!为了韩野……就算要我身败名裂,我也要惩罚你!让你生不如死,”
苏涵这次下定了决心,十分坚决,病床上的人听后,那种神经质的疯狂又回来了,他冷笑着,犹如地狱中回来的恶魔,用一种让人极不舒服的阴冷声音说:“我做过最不正常的事,就是爱你。苏涵,我会永远爱你,永远!那就让我们一起玩完吧!哈哈哈哈……苏涵,你知道吗,车祸发生之后,刚开始韩野只是闭上眼睛像是睡着了,血过了一分钟后,才慢慢流出来,韩野死得很安静,他连哼都没哼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