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我像没事的样子吗?!”
“这……我去和经理说一声,您稍等。”
“快点!我赶时间!”
员工刚把头缩回窗里,闻秋就一瘸一拐地朝大马路跑去,跑出五分钟,才找到一辆开过来的出租车,他连忙挥手,“停车!”
坐上车,他已经喘得连话都说不连贯了,“去、去汽车站,快……”
他花了30多块钱打的去了汽车站,然后坐上了一辆在车站附近徘徊的黑车,又花了60多块钱坐到隔壁城市。这种黑车环境又差又有风险,唯一的好处就是不检查身份证件,也极难追踪。
闻秋和一堆看起来就不太正经的人一起挤
', '')('在面包车上,眼睛一路睁得溜圆,留神着任何风吹草动。
他的外衣破破烂烂的,脸上手上也沾着花圃里蹭到的泥,倒是画风和谐。一路有惊无险地抵达了隔壁城市,此刻太阳已经西沉,闻秋猜想自己逃跑的事情应该已经暴露了,崔经理会有多么抓狂呢?刘大厨有没有发现那个金镯子?自己那个便宜老公,在得知消息后,又会是什么心情呢?
车停稳了,他满腹心事地想站起来,忽然眼前一黑,缓了好几口气晕眩感才过去。
心还在砰砰乱跳,浑身都是冷汗,嘴里渴得快要冒烟。他这半天高度紧张,又什么都没吃,早就饿坏了。肚子咕噜噜地叫了一声,小孩踢了下肚皮表达抗议。
附近就是一条商业街,小吃摊上冒着热腾腾的香气,刚下班的人熙熙攘攘,炒粉师傅卖力地颠着铁锅,小情侣分着喝一杯奶茶,孩子缠着妈妈要买气球……
走在这芸芸众生的烟火之中,闻秋忽然感到活过来了,好像生命的热流注入了四肢百骸,每一个僵死已久的关节都开始发痒。
他买了烤肠和肉蛋饼,买了豆浆和烤土豆,找了张塑料椅子坐着吃。香气扑鼻的食物填满了肚腹,驱散了满身的寒意。
一阵叮铃铃的车铃伴着孩子的笑声像风一样掠过,闻秋无意间抬起头,忽然看到城市那高耸嶙峋的天际线后,一轮赤红的太阳正在下落,向人间射出万丈光芒。
晚霞烧满了天际,归巢的飞鸟留下了一串黑色的剪影,汹涌不息的车流,形形色色的人群,夕阳慷慨地照耀着一切,即使是渺小的自己,也蒙受了它温柔的照拂。
不知道为什么,那一刻眼泪忽然就落了下来。热烫的泪滴大颗大颗滚落,掉进了豆浆里。闻秋一边哭着一边往嘴里塞东西,喉咙因为哽咽而颤抖着。我自由了,他想,熬过了两年多暗无天日的黑夜,有生之年还能见到太阳。
吃完了,他感觉浑身充满了力气,便擦干眼泪缓缓站了起来,继续一瘸一拐地向前走。泪水不会帮他解决任何问题,他所能依靠的只有自己。
接下来的一个月,他辗转了多个城市,分批卖掉了他的金首饰,换到了大概5万多块钱。他也补办了身份证,时隔近三年终于再拿到属于自己的身份证,闻秋都有点恍惚。
那张照片把他拍得不太好,一点笑意都没有,睁大眼睛盯着屏幕,好像很不服气的样子。而根据出生年月算,他今年是20岁,只能算是刚刚成人。
他对于养育一个孩子没什么概念,可是他又迫切地感到需要这样一个存在。他是父亲也是母亲,独自孕育了这样一个小生命,这是从自己身上掉下来的一团肉,他天然地爱着自己,自己也天然地爱着他。
这个孩子是死亡的对立面,一万次地将自己从自杀的深渊里捞出来。他给了自己逃跑的勇气,给了自己活下去的目标,光是想到他如此需要着自己,闻秋就有了好好活着的决心。
闻秋买了南下的火车票,去了一个千里之外的小城。这是他外婆的老家,他记得自己在很小的时候曾来这里住过。
他的记性非常不错,辗转打听之后还真的找到了外婆家。这是一幢乡镇里的独栋小楼,院子里生满杂草,一派荒芜。
闻秋敲了很久的门,都没有得到应答。然而他仍然不死心,一边敲一边喊。他记得外婆耳朵不好,听不清的时候就会露出很无奈的微笑,轻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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