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大笔奖金,各自欢喜。裴家的琴秀基金会特地在这家医院设置了点位,从此有困难的家庭来看病,都可以得到补助了。
病房外的那棵枯树也终于被移走,新栽了一棵生机勃勃的大榕树。
资助者慷慨大方,细心地考虑到方方面面,似乎是为了弥补遗憾——只是他现在做得再多,也永远不能回到当年,抱一抱那个躺在病床上孤苦无助的GA了。
除此以外,裴渡还买下了迷星会所。这是他们相遇的地方,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就轻慢地扔下一沓钱,以戏谑的态度轻薄了闻秋。他仍然深深地记得那间黑暗的包厢里,闻秋颤抖地闭着双眼,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落下来。
他忍受这一切屈辱,只是想赚钱养活孩子。在他最需要自己的时候,自己也是那群欺负他的人中的一个。
曹老板,还有那些欺负过闻秋的侍者、酒客,被他一个一个地挖出来,不留情面地打击报复。那群光头下属被强迫着挨个去侵犯曹老板,场面一度搞得很难看,洋溢着曹老板杀猪般的惨叫声。裴渡插着兜站在监控前观望,并没有忘记录下全过程。
善恶终有报,天道好轮回。就算苍天放过的,他也一个都不饶恕。
可是他自己呢?裴渡不知道自己的报应在什么时候,在哪里。
在最最无法忍受罪恶感的时候,他没忍住用刀划入自己的手臂,在鲜血奔涌的剧烈疼痛中,才找到了一丝自毁般的快意。
这个方式只有一个不好,那就是容易被闻秋发现。第一次被发现的时候,闻秋简直是惊慌失措,抓着他伤痕累累的手臂问:“你怎么了?谁干的?”
裴渡面不改色地回答道:“裴至轩。”
闻秋知道他和父亲斗争激烈,而事情的导火索是自己。因为一系列的决策失误,裴至轩在股东大会上逐渐失去支持,而裴家妍却靠着裴渡的支持越来越靠近权力的王冠。
裴至轩阴狠之极,是完全会做出打击报复的人,最近闻秋甚至不太出门,即使出门身边的保镖也多了许多。可是裴渡似乎总是独来独往,有时候深夜回来,身上还带着若有若无的血腥味。
“停手吧,你已经为我做得够多了。如果那些事会让你受伤,我宁可你不要去做。”闻秋抚摸着他的伤口,忽然意识到为什么裴渡会舔舐他的手,原来心疼到极致的时候,真的会希望自己口含良药,仅仅是舔舐就能治愈所有的伤痕。
他安静地垂下头,伸出舌尖轻轻舔过那狰狞的疤痕,虔诚地亲吻那蜿蜒的脉络,“无论如何,我不想看到你受伤。”
裴渡深深地喘了一口气,忽然产生了一种很强烈的冲动,那就是跪在GA的脚下坦白一切,祈求他的惩罚和赦免。
可是他做不到。
雪崩正在无声地进行,无论是惩罚还是自毁,都已经无法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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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个春天,蒋明欣的画展筹备了一年,终于就要举行。那天,闻秋好好打扮了自己,带着裴渡一起去了博世美术馆,帮蒋明欣捧场。
他们的穿着并不相同,然而领带和口袋巾的花纹配色,袖扣和领带夹上的珠宝样式,都做了巧妙的搭配,是不显山不露水的情侣装。
两个人到了美术馆,就好像成为了移动的展品,吸引了无数人的目光,大多数路人并不知道他们是谁,都在悄悄地嘀咕是哪对艺人过来看展了。
蒋明欣穿得人模狗样的,站在展厅门口盛情迎接,一看到他们就生气地叉起了腰,“可恶,比我画还好看的家伙不准进来,是想抢我的风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