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警察到来之前,就有裴家的保镖围住了事发地点,不让无关者介入。
保镖拦着不让闻秋看,然而夜风吹过的时候,他却闻到了扑鼻的血腥味。猩红的气味钻入了他的鼻腔、口腔,沿着他的血管攀爬,攥紧他的脑神经,疯狂地拉扯。
为什么他会拿到安云起的衬衫,为什么第一次闻到裴渡气息时就感到迷恋,为什么小知了也喜欢他的味道,为什么裴至轩要绑架小知了……所以是裴渡,只能是他,从一开始就是他……真相昭然若揭,不会有错。
七嘴八舌的交谈声断断续续传过来:“没有生命体征、当场死亡……监控、收拾现场……联系……应对警察和媒体……”
保姆战战兢兢地递过一张纸,“闻先生,您流鼻血了。”
闻秋的眼珠向下动了动,看到了浓稠的鲜红的血,他木然地一把抹掉。出血是身体出问题的先兆,各处的疼痛都昭示着这具身体快要从内部坏掉。
嘈杂的声音还在响:“闻先生,请您冷静……裴总……很快回来……”
裴渡这个名字却在他脑子里引起了一串针扎般的痛楚,李文斐的脸忽然清晰起来,像烂西瓜一样粉碎的脸,在对他笑:“傻子,裴渡是你的前夫,是你孩子的父亲。他什么都知道,还把你哄得团团转。”
裴渡知道小知了是他的孩子……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闻秋脑海里忽然闪烁出一个片段,那是裴渡带着被绑架的小知了回来时,那副绝望的神情,还有那一句“是我对不起你”。
对,就是那个时候,突然愿意把小知了带回家,突然对他那么好,还有这段时间以来,那所有的欲言又止和长久出神,所有的夜不能寐和夜半惊醒,所有甜言蜜语的讨好和叫人窒息的占有欲,都有了合理的解释。
原来他早就知道,可还是选择了欺骗。
原来自己早就该发觉,可还是傻傻地信惨了他。
那么这两年算什么,他为了孩子出卖尊严,送上门陪他上床,换来那么点钱去养活他们的孩子,何等讽刺!
“你不会喜欢上他了吧?”李文斐讽刺的声音穿入他的耳膜,“真可怜……”
闻秋痛苦地捂住了耳朵,却又听到男人的声音无孔不入地传过来:“秋秋?”
闻秋晃过神,原来是保姆将手机凑到了他耳边,裴渡的声音就如往日里一样安定,“我听说家里发生了事故,你还好吗?”
闻秋自己接过了手机,“我不好。”
裴渡顿了一下,依然如平时一般关切地问道,“发生什么了?别担心,我很快就回来。”
“裴渡,”闻秋轻轻地问道,“你还想骗我到什么时候?”
“……”那头沉默了一瞬,然后男人一贯冷静淡然的声音响起,“是那个瘾君子说了什么吗?”
然而就是这个问题,彻底点爆了闻秋的情绪。他想不明白,为什么裴渡可以永远像一台精密而冰冷的机器,好像自己输入什么答案,他就能胸有成竹地生成一个应对方式,永远游刃有余,永远将自己玩弄于股掌之间。
“问问你自己瞒了我多少吧!裴渡,我都不知道现在应该叫你未婚夫、前夫,还是孩子他爹?!”
“秋秋,你先冷静,听我说……”
“你觉得我不冷静?”闻秋短促地笑了一声,“不,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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