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走啊,闻秋,”坐在老男人中间的那一个喊住了他,“怎么来了也不打声招呼?”
那个男人鬓发全白,目光深邃,面貌庄严,一副人中龙凤的长相。事实也的确如此,他曾经是雁市首富,这两年虽然被安家超了过去,但毕竟根基深厚,一句话说出去地都要摇三摇。
谢广明,他母亲的第二任丈夫,他曾经的后爹,也是在他生日时送他裙子和丝袜的恶心老变态,当年害他不得不离家出走的罪魁祸首。
而现在,他恐怕就是那个在背后给自己使绊子的幕后黑手。
而坐在他身边的,有雁市的各位老领导和实权人物,甚至闻秋还发现了广电局的高层——换句话说,他想把电影拍出来,以后还得小心地给这群人上供。
所以他克制住了马上摔门就走的冲动,不咸不淡地打了声招呼:“谢伯伯好啊。”
“我们小秋长大了,我却老了。”谢广明感慨道,“第一面都没认出来是不是?怪不得要走了。”
“哦哦,他就是当年那个孩子啊,我记得是跟着关晴彩一起进门的,我那时候就说长大了肯定比他妈妈还好看,果然,啧啧……”
“老李的眼光什么时候有错了?”谢广明老神在在地一笑,朝闻秋招招手,“过来,我给你介绍介绍,这是你李伯伯,以前是咱雁市的教育局副局长,你孩子以后要读书,可以找你李伯伯……”
“哪里哪里,人都退了,说话不管用了……”姓李的哈哈一笑,“也就是在局里还有点薄面,偶尔照拂一下后辈罢了——不过小闻啊,这么年轻就有孩子了?”
闻秋走过去,拳头暗地里捏得死紧,他妈的谢广明,连他有孩子的事都知道,果然是有备而来的吧!
他面上却维持微笑,不等他们灌酒便主动道:“是啊,我那孩子要是将来不成器,以后还要靠李伯伯照顾。来,李伯伯,我先敬您一杯。”
说着,他主动拿起一个空酒盅倒满了,给姓李的敬了酒,然后也不管他喝不喝,自己豪迈地一饮而尽。
“好!”立刻就有人给他喝彩。
谢广明眯着眼睛笑了笑,把他一个个介绍给那帮有权有势的老头,闻秋一个都不怠慢,挨个敬过去。不知多少杯下了肚,他依然眼神清明谈吐清晰,把那群老头哄得满面红光。
这番表现可以说是无懈可击,谢广明终于也没有强留他的理由,似笑非笑道:“好了,知道你还有事,先去忙吧。要是醉得厉害,一会儿我让司机送你回去。”
“有劳谢伯伯了。”闻秋微笑地退出去,刚关上门,脸色就阴沉下来,口中无声地咒骂道:“操你妈的谢广明……”
他站在邻水的栏杆边,给龚长阳打了个电话,龚长阳的脑袋很快从隔壁房间探出来,满头大汗地解释道:“哎呀实在不好意思,我发错地址了!”
闻秋扶了扶额头,额上青筋直跳。
“菜、菜都上得差不多了,要不您现在进来……”
“不吃了,没胃口。”闻秋不信这一切都是巧合,所以对他也没什么好脸色,“你开车过来的吗?送我回家,我喝酒了。”
“我没车,”龚长阳搓了搓胖胖的手,灰溜溜地打量了他一眼,又低下头,“也没考驾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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