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大爷。”蒋辽走过去。
周家的地也是环着山脚,比他们地里的情况好不到哪里去。
“太久没下雨了,这日头又一天比一天晒,再这样下去这些庄稼就坏了。”周大爷望着地里的秧苗沉闷叹气。
“现在不只是塘远山这边的地,就连村里边,像你李叔家位置好的那些地,附近的水沟基本都干了,就是有水的也都见底了根本流不动。”
蒋辽前几天过来时,沟渠里还能听到水流声。
现在半个多月没下过雨,加上每天都是高温暴晒,河道已经干涸再不下雨降温,这些秧禾没被枯死可能都避免不了被晒死。
他看了眼周大爷手里的水桶,问道:“周大爷,现在哪里能打到水?”
“就牵牛沟那边。”
每到旱季缺水,这边能打到水的地方就只有那一处。
远是远了点,好歹还有个地方是能打水的。
蒋家没有地在这边,周大爷猜他可能不知道在哪里,就又说道,“就在这山头后面,那边只有一条走熟的小道,林小子刚过去没多久。”
蒋辽点点头:“我知道了,您忙,我先过去。”
“哎去吧。”周大爷提着桶继续浇水,再等一趟他儿子把水挑过来,这一块浇完他们就能回了。
蒋辽绕到山后头,被踩踏熟的山路被水浸出一条明显的水痕,他一路走过去碰到好几名挑着水匆匆往回赶的壮年。
路过他时见他空着手,都奇怪地瞅了他一眼,脚步不停继续赶路。
牵牛沟因沟岸边长了簇几色的牵牛花而得名,蒋辽去到时就剩廉长林在那里,正收紧绳索提水上来。
固定住绳索后廉长林短暂停歇了片刻,刚要继续就有人先他一步从旁边伸手把水桶拉出来。
看到熟悉修长的手部和衣袖,廉长林微愣了一瞬,转头看过去的同时往旁边让了半步,方便他将水倒进了木桶。
地上的木桶倾满水,蒋辽松开手让绳桶归位,抬头见廉长林衣领和额发都汗湿了,显然已经来回赶了好几趟,不过气息倒还算平稳。
他收回视线没急着提水回去,而是转身走出去,站到岸边往下看。
廉长林有些不解,就看到他半蹲下去,更仔细地往沟底看去。
他好奇蒋辽的举动,见他盯着水沟敛眉深思,便收住要迈出去的脚步,默声站在原地没有过去打扰。
这处水沟有三丈多深,将近一分地宽。
岸上只设了一座伸出沟边的打水架,大伙赶时间都各自带了绳子,沟壁上有几道被木桶拖出的浅印。
蒋辽刚才过来时在后山看到好几处新挖的水井,因为打不水都不得不废弃掉。
牵牛沟处于地下深处,不像地处高处的水池可以直接往下引水,大伙就只能用这种原始方法,不嫌辛劳大老远地跑过来打水浇灌农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