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微亮,蒋辽坐起身按了按发酸的肩膀,转头看出床外。
房间昏暗,廉长林还是昨晚的睡姿,面向墙壁侧躺着。
村里的公鸡打鸣声接连响起,他收回视线轻声起来穿好衣服,走出去洗漱。
在厨房做好早饭,他回去房间时廉长林已经醒了,墨发散乱披在肩上,眼睛一眨不眨望着他的床。
推门声停了半晌,他后知后觉转头看过来,蒋辽松开门走进去。
现在天亮的早,晨光淌进来,看到他眼睛布满的血丝,蒋辽眸色顿了顿,说道:“醒了就起来吧,早饭做好了。”
廉长林目光缓缓抬头看着他,轻闭着唇没有回话。
平时早上醒了,即使再困他最多在床上坐个片刻就起来了,现在眼里很清明没有丝毫困意,却刻意拖着不想起来。
蒋辽目光从他脸上挪开,走去床尾把他的长衫拿过来。
垂眼看着递过来的衣服,廉长林眉间蹙起一抹倔色,一动不动坐着没伸手接。
再拖下去早饭都要冷了,蒋辽看了眼他的头发,把衣服放到床上。
“换好衣服出来,我给你束发。”
他说完往外走,没走到门口听到身后廉长林起身走下床,拖着动作换起衣服。
等廉长林最后出到院子,蒋辽已经从厨房给他打好水端出来。
廉长林平时做什么都很讲究,今天洗脸却粗心大意到额发全被打湿了。
蒋辽从房间出来,他坐在走道里等自己过去替他束发,看到他额发还淌着水,蒋辽拿起旁边的布巾给他擦干净。
廉长林爱干净,发间一直带着种很好闻的皂香味,蒋辽边给他梳发边说道:“店里的事二泉他们能应付过来,酒楼那边太忙的话,偶尔去店里走走就行。”
“作坊这边,可以看着再放些权给管事,田地那边还是得再招些人手……”
这些事以前都是他们一起商量处理,廉长林神色黯然听着,垂下眼一言不发。
替他梳起发髻最后用玉簪别住,蒋辽抬眼看去,廉长林一句不落听得很认真,他等了半天却都没能等来他开口回句话。
今天的早饭做的很丰盛,摆了大半个桌子,坐在桌前看到全是他爱吃的菜,廉长林端起碗吃的很安静,吃的比以前每一次都更给面子。
他最近都没多少胃口吃东西,昨天晚上更是没动几口筷子,蒋辽早早吃完停下筷子坐在旁边看他。
见他两碗饭下去都已经吃好了,却依然恨不能把剩下的全部扫荡进肚子,蒋辽看不下去了伸手阻止:“别吃了。”
廉长林却握紧筷子没让他抽走,护食地内收起碗口,脸色平静示意他松手。
他执意要走廉长林心里有气,蒋辽宁愿他跟自己吵几句,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不吵不闹安静的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