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居的意思,也有让霍青棠安心的意思,更重要的一层意思,我不会爱她。
“我不会爱她。”
这话也不用说出口,在场的都不是傻子,蓝浦扑在顾惟玉怀里哭的那种哀恸劲儿,就已经很能看出名堂来。
蓝浦自以为不显山不露水,其实顾惟玉已经一次性回答了两个问题。
他回答霍青棠,“不会爱她。”
其实也是回答蓝浦,“不会爱你。”
宝卷侧目看了蓝浦一眼,说一句:“走吧,少爷还有话要和霍姑娘说,咱们去那边等他。”
范明瑰也松开霍青棠的手,“青棠,我在那头等你。”
在场几人都散开了,唯有伊龄贺不动。他实在是烦死了姓顾的这个娘娘腔,每次见他都没好事,青棠见他一次,不仅生病不说,上次还差不多消沉了小半年。
林媚春戳伊龄贺手臂,“少主,咱们去那头看看吧。”
伊龄贺石头桩子一般,非要戳在那处,青棠也不避忌他,只对顾惟玉道:“惟玉哥哥,记着你说过的话,我也记着我说过的话,我等你来娶我。”
顾惟玉一直冷冰冰的眸子晕染出一抹浅淡的笑意,他说:“好,我们一言为定。”
他的声音还是那样好听,听起来当真让人悦耳得很。他说好,我们一言为定。
这是许诺,是誓言,是婚约。
星河璀璨,月光皎皎,十里秦淮,才子与佳人互相许下承诺,许下对彼此一生的婚约。
伊龄贺皱起浓眉,不期插一句,“你要和他私定终身?”
青棠得了顾惟玉的许诺,当即不再多说话,她拿起孟微冬放在小摊桌上的匣子,转身就走。伊龄贺还在后头问她:“你考虑清楚了吗?”
顾惟玉一行三人走远,霍青棠捏着小匣子,微不可觉地叹了口气,她一抬眼,就对上闵梦余同样叹息的眼神,她说:“闵家哥哥,你也觉得我做错了?”
闵梦余瞧她手中的匣子,“为着这一着,值得吗?”
值不值得实在是太难辨别的问题,青棠也不知道值不值得,云娘父亲等着孔雀胆入药救命,孟微冬给了她孔雀胆,大家却说,你错了。
范明瑰也瞧那装着孔雀胆的匣子,“孟微冬那老匹夫,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蓝家那两姐妹就够他忙一阵的了。青棠,你赶紧嫁人,你嫁了人,他就不会再惦记你了。”
才说完,范明瑰就自己察觉不对劲,“哦,将才那人......那人是......?”
霍青棠说得平平常常,眉头都不皱一下,“他是漕运总兵官陈瑄的女婿,他姓顾。”
明瑰已被惊得呆在当初,“他,他......他是陈瑄家的女婿?”
闵梦余向来舒展的眼眸浮起一阵忧色,这种忧色让人不安,霍青棠一个官家女子,难道去给人做妾?
青棠说:“陈家的小姐过世了,他娶了陈七小姐的牌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