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莺在旁边叱道:“姓霍的,你不要脸!”
霍水仙去拉柳丝丝手臂,黄莺蓦地坐到地上,哭了起来,“霍水仙,你不要脸,你当初怎么同我说的,你说你绝不会纳妾,你说你心仪我,你说你不会再瞧其他女人一眼。这才几天,你就和这个不要脸的女人勾搭上了,早知如此,我绝不会随你出来,她喜欢你,就让她替你生孩子去好了!”
黄莺哭的厉害,柳丝丝推开霍水仙的手,道:“霍大人,我无妨的,你先带黄莺回去罢。”
霍水仙又去捉坐在地上撒泼的黄莺,黄莺如今怀了孕,比过去丰腴不少,霍水仙力气用得不大,这一下,没有拉起来。霍水仙一脱手,黄莺竟又跌坐在地上。
“哧哧”,屋里有人笑出来,黄莺红着脸,抬头一瞧,瞧见芳儿拉了柳丝丝起身,嘴角还有没来得及抹去的笑意。
黄莺抿着嘴,就着霍水仙的手站起来,抬手就给了柳丝丝一巴掌,说:“你给我记着,不该你想的,想都不要想!上回我打你,今日我还打你,这一回你记不住,我就多打你几回,打到你记住为止!”
柳丝丝峨眉远黛,妆容远比今日之黄莺细致得多,她一弯眼睛里泛出水光来。
黄莺冷笑,“山桃红花满上头,蜀江春水拍山流。花红易衰似郎意,水流无限似侬愁?竹枝词?我呸!”
黄莺将一张粉红的薛涛笺丢在柳丝丝脸上,“思.春?情诗?姓柳的,你也配?”
柳丝丝委屈带水的眼睛瞟过霍水仙,然后重重一巴掌劈在自己身后的丫头芳儿身上,问:“是你拿出去的?”
芳儿也要哭出来,“没有,婢子没有,真的不是婢子,姑娘饶命啊!”
黄莺扯住柳丝丝衣袍,“好了,别做戏了,写了就写了,还装甚么贞洁烈女?不过就是个窑子里卖笑的,你装给谁看?”
柳丝丝眼泪落下来,她本就纤瘦,灯火之下,美人垂泪,更添风流。
霍水仙看柳丝丝,柳丝丝低头捡起黄莺丢在地上的小笺,道:“霍大人见笑了,小女子玩笑之作,大人莫要见怪。”
“好好好,霍大人英雄少年足风流,这鸣柳双绝都拜倒在霍大人衣袍下了,倒教下官好生艳羡呐!”
已经有同僚开始打趣霍水仙,更有人起哄:“快叫妈妈上来,咱们柳姑娘也想跟霍大人去了,叫妈妈开个价钱来。”
老鸨子总是能在最适当的时候现身,方才打闹哭喊成一堆,不见她人,此刻说起银子,她便立时站在了厢房门口。“霍大人喜欢,我也不多说,丝丝跟我这么些年,我也想她有个好的归宿。”她伸出一个巴掌,“我也不多要,五千两,丝丝今晚就跟着霍大人回去。”
老鸨子确实没有狮子大张口漫天要价,柳丝丝正当红,她张口说五千银,并不算为难霍水仙,的确有存了好心送柳丝丝一个归宿的意思。可霍水仙身家本就不丰厚,此刻出来吃个酒,身上根本没有五千银钱。即使他拿得出来五千两,就这样领了柳丝丝回去,也似乎太轻率了些。
霍水仙没有说话,屋子有片刻安静,柳丝丝捏着帕子,也不做作,她说:“妈妈快莫说玩笑话,霍大人哪里对我有意思,咱们还是快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