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棠指着书桌,“那里有纸笔,你们自己去合计,若是不够用了,就去找史顺,他会安排的。”女孩子说完,往外头走,“我出去一趟,你们开始吧。”
璎珞点头,“大姑娘放心,婢子省得的。”
乌衣问:“那婢子去同史小管家讨要个算盘,这可使得?”
青棠笑,“当然使得。你会打算盘更好不过,这样算账更轻便。”
那两个丫头都动了,唯有石榴,杵在那处,动也不动,青棠看她,她讷讷的,“姑娘,那个......”
青棠道:“是你自己说要学计数的,事到临头,你就不想学了?”
“不是的,婢子只是......”
青棠也不理她,“乌衣就在这里,你能学会几分都是你的事儿,学好了是你自己的本事,学不好,与旁人也不相干,学与不学,都在于你。”
青棠出了屋子,见史顺在外头长廊上候着,青棠道:“怎了,有事同我说?”
史顺点头,“大姑娘,闵大人回来了。”
青棠抬头,“闵家哥哥回来了,他人在哪里?”
史顺声音很低,“在巡抚衙门后堂,闵大人是今儿早上到的,他没回知府衙门,直接去了巡抚衙门,就是怕有人瞧见。”
青棠说:“闵家哥哥几日不在,范大人那里是如何交代的?”
史顺在前头领路,低声回:“闵大人告了几日病假,范大人摆酒那日闵大人还专程着人上了重礼,范大人自己也忙,想来并没有放在心上。”
外头套了马车,青棠提起裙子,直接上了马车。史顺说:“衙门后堂里拘着这么些人,大姑娘预备将他们都怎么办,特别是那个叫大宝的孩子,日日夜夜,嚷个不停,生怕人家不知道他在里头住着。”
青棠今日穿着霜白的小袄,下头是蝶戏牡丹的百褶裙,她低头理了理裙面,“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孩子也不是个善类,满嘴谎话,行事激进不知轻重,他不是喜欢嚷嚷吗,丢他去大牢里住上几日,他就安分了。”
史顺问:“大姑娘的意思是让他去与刑犯们住在一处,这又以何罪名?”
青棠道:“你以为那孩子如何敢这么放肆,他无非以为自己身怀惊天秘密,咱们不敢张扬罢了。丢他进大牢,进死牢,罪名就是他爹蓄意毁坏皇陵,罪该诛杀,他们一家子,都是死罪。”
霍青棠声音不高不低,音色亦是平稳,说起刑狱来,竟也头头是道。“那孩子嘴里的话,半真半假,一时说自己父亲是抚镇,一时不察坏了皇陵的风水,一时又说是上头的百户安排的,照他的说法,百户都知道了,千户还能不知道吗?既然这孩子养不熟,照我看,丢死刑犯里面去,等他过了自己说谎的惯性,也就好了。”
马车在巡抚衙门后头的小巷子里停了,史顺掀开帘子,“大姑娘下车。”
青棠一脚踩着踏板就跳了下来,后堂里有很多人,尤其还有几个孩子,孩子们喧闹,乍一眼看过去,还以为进了私塾学堂。
霜白衣裳的霍青棠一来,小宝就瞧见她了,孩子笑眯眯的,伸出手来,掌心里还有一颗糖。青棠摸他脑袋,“小宝,你是大孩子了,大夫说你不能再吃糖了,知道吗?”
孩子拉青棠的手,青棠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