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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之时,袁状听闻了锦衣卫行行辕被烧的消息。
他惊吓得跌坐在地上,哭泣着大喊,“是谁!是谁做了这愚蠢至极的事!”
话音还没落,外面就有骚动。
毛语文之前是想走正常程序,可这帮文明人在他讲道理的时候并不想和他讲道理。
这件事也许真的是巧合,但太像巧合的事,说出来、皇帝听进去就是另外一种性质了。
袁状之所以说蠢,缘由就在此处。有了这件事,锦衣卫哪怕做得有些过分,皇帝也不会说什么,因为江西太过蹬鼻子上脸。
“中丞,本使今天就要见到徐树峰!”
毛语文的头发略有凌乱,脸上还有污泥,但这些他都可以不在乎。
徐树峰一拿,问出里面究竟是什么事,他抓人定定心心,谁再拦,就杀谁!
“毛副使请稍坐,本官这就要去要人呢。”
毛语文把佩刀解了下来,咔一下放在桌上,“天子亲军,皇权特许。中丞,锦衣卫是奉了圣旨来江西的。结果却差点在江西死了人。江西,还是我大明朝的江西吗?这件事,我必会上奏陛下,中丞好自为之。”
袁状真是想吐血,他真的想知道是哪个混蛋出的这主意。
到了这个关口他也没什么好办法了,“徐树峰,可以给毛副使。但是有些案子,要怎么查、查到什么程度,毛副使自己心里也要有个数才是。”
毛语文眼皮一抬,盯上了他,“皇上说过一句话。”
“请赐教。”
“万事有朕。”毛语文站起来慢慢靠近,一字一句说:“你说的那些人,就是个屁。”
第二百九十七章 真真假假
要是搁以前,毛语文不会这么多纠结,提着刀就上了。锦衣卫抓人,什么时候讲过道理。
但是上次他在皇帝面前折了戟,其实这几个月一直心神不宁,谁也不会说在关乎自己生死的事情上还是满不在乎。
老虎打了个盹儿,差点就被烧死在了江西。
这一夜惊魂让他明白了过来,在朝堂中这样的局势下生存,除了凶狠,别无他法。在他的选择里是没有回头路这一条的。
以往杀那么些人,这个时候稍微软弱一些,等待他的不是被接受,而是被杀害。
所以他只能成为一把更加锋利的刀。
锦衣卫真的不讲道理要拼命的时候,江西巡抚袁状也不敢硬来,既不敢杀掉锦衣卫,也不敢阻止锦衣卫杀人。
如果江西死了一个锦衣卫副使,这事儿就更大了。
这样,江西按察使衙门的大门,毛语文提着刀也就去得了。
院子里大小文官,有的害怕,有的哭丧,大有一种奸臣上位,贻害无穷的情绪。
毛语文把刀抽了出来,他抽得很慢,滑动摩擦的声音都有些刺耳,随后指向这些官员,“锦衣卫奉圣旨来江西,徐树峰活着跟我走,咱们相安无事,要是杀人灭口,江西就是蓄意抗上!”等到徐树峰真的被带出来,
就是毛语文都忍不住皱眉头。
因为一个大男人被鞭子抽得浑身都是血印,必须要两个大汉架着他的胳膊,否则站都站不稳。
“都说咱锦衣卫是衣冠禽兽,我看你们也高尚不到哪里去。”
毛语文撂下这样一句话,再给袁状一个臭脸,这才扬长而去。
袁状气得浑身发抖,说到底他还是江西巡抚。
“老夫誓要参他一本!”
不过暗地里却与江西按察使宗复对视了一下,后者暗暗朝他点了个头。
另外一边,毛语文刚出门就开始吩咐,“去找个大夫过来。”
接着他们找了个客栈的后院居住,店家看他们的衣服不敢阻拦,战战兢兢的伺候着。
到了晚上,又是喝水、又是喝药的,徐树峰渐渐转醒。
毛语文背着床坐在凳子上,单手撑着木桌,边上的人和他禀告,“头儿,人醒了。”
听到这话,他站起来到床边。
徐树峰很虚弱,眼睛只睁开了一半似的,
“锦……锦衣卫?”
“是。”
“想办法治好他。”
毛语文是对一个大夫说的,老人家吓得直流汗,也只顾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