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姚玉林那些人,则全部被他扔进了大牢。
两日后。
他的人和镇守太监府的人,来到巡抚衙门向他禀报。
“此次抄没涉案官员家产,共得黄金十七万两,白银八十余万两,都是清一色的产自日本的官银,而各类古玩字画、奇珍异宝无算。涉案的官员除二殿下那日当场抓获的,这几日接连查获的共计十一人。”
载壦怒哼一声,“真是国家蛀虫!枉他们口口声声说着忠君之言,没曾想竟虚伪至斯!”
其实国家涨俸以后,官场的生态是有一定程度的改善的,至少愿意干事的官员,不会被逼得不得不贪。
但在绝对权力之下,铤而走险,妄图获得更多的也不在少数。
包括坐在一边跟没事人一样的高沨,他其实也有些后背的冷汗流了出来。
镇守太监本就有‘监视’百官的职责,现在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他难道一点都不知道?
说得更直白一些,他难道一点都不拿?
不过载壦知道,宫里的人自有宫里的人去收拾,他不必多此一举。
想来司礼监会来问他的。“这些赃物之中,有没有田产?”
丁成山如实回答,“回二殿下,有的。不过这些贪墨官员大多都有从天而降的银子,加之朝廷对田产管控颇言,所以无故侵占的极少,大多都有完整的交割手续,只不过交割价格明显低于市价。”
“这不就是侵占吗?你将这些数据如实整理出来。”载壦转头面向夏言,“公谨(夏言字),有劳你草拟公文,我来向父皇禀报,以侯圣裁。”
“下官敢不遵命。”
“二殿下……”
载壦看出来他有些游移不定,直接就讲,“这里都是自己人,有什么就说什么。”
“是,属下们在姚玉林的书房之中收到他和张阁老的书信往来,共有三十余封,其中有一封,是张阁老训斥姚玉林胆大妄为,走私官银的。”
换句话说,这件事张璁也是知道的。
但是他有没有及时向皇帝禀报呢?
这事就比较敏感了。
载壦蹙眉,他是知道的,皇帝觉得张璁仍然有用。
如果这事捅上去,他自己摸不准会有什么影响。
“这样吧,你将那些东西都拿来给我。”
载壦要给他的亲爹上份密奏。
虽说天家无亲情,但这几个孩子毕竟没有多大,朱厚照更愿意他们叫自己为爹,他也像宠儿子一样的父亲一样百般的对他们好。
人心总是肉长的,现在还没到为了皇位你死我活的时候呢。
“是。”
一边的杨廷和见此状不愿多嘴,夏言虽有疑虑,不过他已经是个成熟的中年人,二皇子怎么做事必然有他的考虑,他还是信任皇上的这个儿子的。
“如此一来,四川大事可定。”杨廷和向载壦拱手,“恭喜二殿下,此番差事办得妥当圆满,皇上听闻以后必定龙颜大悦。”
载壦也露出几分轻松笑容。
“但愿父皇能允了我的举荐,让用修署理四川,如此我也能早早的脱身回到京师去了。”
成都知府还好,载壦虽然需要走一遍流程,但可以先让他干起来,想来皇帝也不会在这个四品官上和他纠结。
杨慎的情形有些特殊,所以他也就不得不在此处多留些时日。
而当下,最为重要的一样事情,便是鱼鳞图册的更新。
这事拖不得。
好在尽管是抓了大官、抄了大家,又查封银子,但因为皇子的存在,四川上下虽说是人心浮动,但也没有人敢生出什么乱子。
载壦则带领人马又去实地核验鱼鳞图册去了。
徐、夏两家落得个大团圆的结局。
徐维明本来想要让儿子以后就安生读书,不要再闹出什么事端了,不过徐敏考虑大案已经办妥,在取得赵百户同意以后,便向他的父亲表明了身份。
徐维明又能说什么呢?这边结束,赵百户又带着徐敏一起去拜见了二皇子。
赵百户是觉得徐敏机灵,而且这番又和二皇子结下了渊源,所以好人做到底,而且说不定送了人一场机缘,之后还给他特别的回报呢。
毕竟,他可不认识二皇子。
载壦听后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还觉得奇怪,即便你是知县之子,又怎会掌握那么多的情况,原来是锦衣卫暗中相助。”
赵百户叩头告罪,“二殿下亲赴查案,锦衣卫未能及时援手,请二殿下治罪。”
载壦不轻不重的说道:“锦衣卫是天子亲军,听得是皇命,即便是我,无令一样是不得调动。你们没有圣旨,自然就没有行动,我又怎么怪罪?起来吧。”
徐敏心里想,瞧瞧人家,身份尊贵,手段又强,心胸还开阔。再比比这个赵百户,那真是差了十万八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