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照一愣,但还好他反应快,“你自己这几年养了几回病你不知道吗?”
“臣知道。但难道在陛下看来,臣是重视生死高过一切的人嘛?臣也明白,陛下是体恤微臣,此仁君风范。可空耗年华,不是臣之所愿。
子曰:求仁而得仁,又何怨?微臣平生之志,便是襄助陛下,开万世未有之太平。幸得陛下英明神武,经纬万机,文德武功,昭昭炳焕。这是臣所求之‘仁’,还望陛下,成全!”
“你!”朱厚照指着他,“你的嘴巴利。可朕还是不答应,说句不好听的,万一你半途死了,那时临阵换帅影响更大,朕不愿冒这样的险。”
“臣的身体臣自己知道,这场仗顶天就是一年的功夫,一年,臣一定吊着一口气,绝不让陛下无奈换帅!”
“这你可不好保证。”
王守仁坚持说:“臣敢保证。”
“凭得什么?”
“这是臣平生最后一件事了,不为陛下做完,死不瞑目。”
……
……
“皇上,人到了。”
“喔,让她进来吧。”
蒋连凤人都是懵的,这几天她到了南京以后就被安排住在外面的宅子里,至于朱厚照则一连几天不见人影。
其实在这个过程中处处都透着怪异,可惜她并没有多么高的见识,虽然怀疑却想不到答案,毕竟谁也不会想到自己遇见的是皇帝。
等到今天被轿子抬了进来,她都没有往这个方向去想。
她只是觉得是一大户人家。
不久,让她在此处候着的老年人走了出来,对她笑了一下,道:“就在里面,请进去吧。”
姑娘咽了一口口水,有些紧张,“好。”
这里的建筑太过恢宏,让她有些拘束。
等她走到里面,才发现陈设也不简单,有瓷制的宫灯和壁灯,正殿中央设有雕龙髹金的一个宝座,宝座背后悬挂着巨大的御笔题写的匾额,面前则布置有书案、文房四宝以及雕着山水画的精美瓷器。
至于那个人,倒也没坐在宝座上,而是站在书案的这一边,正在翻阅着什么。
听到动静以后转身。
蒋连凤就这么看着这人,他不是带着书生帽的打扮,而是穿着绣着一个龙形图案的墨色长衫。
她有些想到是什么人了,但不敢确定。
“怎么了?不认识了?”朱厚照笑着说。
“你是……”姑娘捂着嘴,又问:“这里是哪儿?你到底是谁?”
“啊,在这里这样问我这个问题的人,可是有些无礼。”
“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她连连摆手,害怕大人物和她较真。
“好了,坐吧,坐下来我都告诉你。边上有椅子。”朱厚照心中有些烦闷,想不到其他逗乐子的方式就把这个人给找来了。这种戏剧性的遭遇让他身临其境,也觉得好玩,所以心情能放松一些。
不过一个未嫁女子叫他这样不明不白的安排住下,还一直没个说法那就不好玩了,尤其在这个年头。
姑娘也听话的小心翼翼的坐下了。
“你不必拘束,这里都是我的地方,你进来的所有人都得听我的,而我没有加害你之心,所以你非常安全。”
蒋连凤忽然想道:“那我爹呢?”
“他更安全。”
“我能见他吗?”
“当然能。随时都可以。”
“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可以拥有这么大的院子?”
朱厚照笑了笑,“这可不是院子,这是皇宫。”
蒋连凤惊的直接站了起来,“皇宫?!那你是皇上的儿子?!”
“近了。但不对。”
这样答案其实已经很明显了。
这姑娘也没傻到那样的程度,她惊愕了一下,在忽然想明白之后噗通一下跪倒在地,“请皇上饶命!”
朱厚照忍不住哈哈大笑,“你什么都没做错,干嘛求饶?起来起来。”
他是好笑了,
小姑娘心里苦,连脑袋都不敢抬,“我,我冲皇上发过脾气,还瞪过皇上。所以要和皇上求饶,戏文里都这么唱。”
戏文?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