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呼声整天,万众瞩目,悟虚站在云端,不禁暗叹。请百度搜索()
白莲教诸位长老,终究是根器有限,行为处事还是颇多江湖本色。自己欲要弘扬花莲妙法宗道统,整顿合并白莲教,他们暗受朱元璋及释海等人的打压,却又想着趁机当众拥护自己为教主,既难免有借力自保之意,又隐约藏攀龙附凤之心。
再看看周围,那李林甫和潘若雪等人,站在空,有的点头微笑,有的沉默不语,恰恰赶来的释海等同门师兄弟,一脸诚恳,却又带着些许不自然。而下方,那些军士们,在军白莲教众的鼓动感染下,纷纷手举兵刃,摇旗呐喊,陆仲亨、郭英这样的将领,也不制止,只是在马,仰着头,神色各异的望着悟虚。
此刻,虽然元军随着王保保退去,但悟虚心底不禁升起一种莫名的孤独感和危机感,仿佛今日这场恶战还在继续。
那好心办坏事的,那趁机巧借力的,那好事看热闹的,那口是心非的,那蛊惑挑唆的,那包藏祸心的,都围在悟虚周围,要劝进,要拥护,要教主;各种大小不一的呼声,此起彼伏,无数意味深长的目光,交织汇聚在悟虚所在之处。
悟虚心只感觉,金鼓争鸣,无数魔军,长枪短剑,将自己团团围困住!
“阿弥陀佛!教主之位,诸位另请贤能。”悟虚合掌淡淡说罢,手结法印,随着法界,遁入头虚空之。
原先站在悟虚法界显化的寺院面的白莲教诸位长老,正一个个卯足了劲儿,纷纷出言劝进,见间的悟虚转瞬之间,消失不见,犹如一支交响乐团正齐声合奏无宏大妙曲,却忽然指挥不见了一般,口滔滔话音,戛然而止,一个个在那里面面相觑。又不防悟虚法界遁去,显化寺院不再,脚下一空,纷纷左摇右晃,更有几名经过方才打斗,灵力不济,险些要坠落下去。幸好,旁边释海,打出数朵白莲,将其托住。
这几个长老面有惭色,正要向释海道谢,却见释海说道,“诸位长老有所不知,悟虚师兄一心追求大道,不喜俗务,教主一事,还需徐徐劝之。”随后,又转身对着李林甫等人,说道,“诸位道友,眼下那王保保暂时率军退去,我等切不可大意,还是先下去,与陆将军、郭将军会晤,商议明日战事吧。”
于是,义军一方的众修士,便纷纷降落到大军之,与陆仲亨、郭英等人见过,一番商议,便各自散去,前往各处军营或要地,准备明日战事去了。
却说悟虚,飞回栖霞寺之后,也不回原先住的禅房,直接来到千佛崖,找了一处石窟,隐身进去,在周围布下禁制,盘腿端坐之后,将那把赵彤在洪泽湖变成黑色的玉符取出来,见依旧是漆黑一片,仿佛原本便是黑玉制成一般。仔细看了看,又发现,面有一层极淡的图纹,却是层层墨云,这却是当时没有过的。
想必是王保保用金刚杵攻击之时,方才形成的。一念及此,悟虚眼前不由浮现魔气从自己法界钻出来,飞遁到世俗战场,不分敌我,吞噬不少战死军士的魂魄,极速壮大,复又分成几股,逃回洪泽湖的情景。
赵彤需要这么多战死怨灵做什么?当年,刘福通便是将无数北伐军士死去的英灵,摄入四面山水屏风。赵彤此番,难道也是要修炼什么魔器?还是要修炼什么魔功?又或者是庐山囚魔峰完全开启,需要这些怨灵为引?!
悟虚想了想,忍住要用舍利子寂灭之光将手漆黑玉符毁去的怒意,沉声与赵彤传讯,询问其为何如此大伤天和,而且还利用了自己?!
赵彤在那边,似乎感受到了悟虚的怒气,沉默良久,方才回讯道,“他们既然出现在战场,便也是应劫之人,本宫取其战死魂灵,也无不可。”虽然隔空凭玉符传音,赵彤的声音,却是说不出的曼妙空灵,犹如虚无飘渺、超凡脱俗的仙子一般。
悟虚等了半天,玉符之,却是再也没有声音传来。忍不住抓起玉符,放在嘴边,吼道,“你这么一句‘也无不可’?完了?!”便托起舍利子,祭出寂灭之光,打向这玉符。
只见魔符浮现出一层墨云,翻腾不已。赵彤的声音,又徐徐传来,“此玉符,乃是你我交流情报,协调对敌之用。你真的要毁去?”
悟虚不言语,连续几道寂灭之光,打向那层墨云;那墨云翻腾了几下,便主动避让,钻进了玉符里面。最后,玉符重现白色,唯有正间有一滴发亮的黑点。似乎赵彤自知理亏,妥协退让了几分。
悟虚还不放心,又用舍利子将玉符定住,摄入八思巴和元法大师赐下的转经轮。最后,手持转经轮,口吐佛音,“心随经轮转,赵彤你好自为之。”
悟虚在石窟佛像前,静坐了片刻,复又将须弥戒从法界取出来。刚才遁入虚空之时,悟虚怕众人以传讯玉符相扰,便将装着传讯玉符的须弥戒,摄入法界,隔绝外界,如今悟虚想到军情紧急,自己又发现一些蹊跷,须得一一通知。
果不其然,须弥戒一从法界取出,便有十余道白光飞出,皆是众人的传讯。悟虚也不细听内容,只是一一传音道,请蓝玉、释海、李林甫、潘若雪,前来栖霞寺千佛崖。
趁着蓝玉等人前来的空档,悟虚起身走出石窟,沿着峭壁,徐徐向着崖顶飞去。站在崖顶,悟虚环顾四周,栖霞山一带的湖光山色,云蒸雾绕,鸟语花香,又俯身下望,崖下那一座座沧桑古朴的石窟,虽然佛像都在里面,但随眼而去,总能或多或少,看到几尊,虽有大有小,有远有近,却终归是佛在眼前,意蕴无限。
稍稍一出神,蓝玉等人便已经飞来。
悟虚待四人坐下,略一沉吟,便将今日自己与王保保斗法到最后的情景描述了一遍,然后点明发现王保保不但语气迥异平时,其暗施展的术法,更是有魔功的影子。
蓝玉资历最浅,李林甫老谋深算,释海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倒是潘若雪第一个问道,“如此说来,这王保保是假的?有魔门高手冒充?”
悟虚不置可否,望向李林甫,李林甫缓缓说道,“还有一种可能,那便是王保保其实也是魔门人。”
潘若雪猛地一惊,皱着眉头说道,“王保保经过那从界下来的班禅咯巴大活佛率喇嘛教一干高僧,一同施展诸佛海会大/法,灌顶加持怎么可能是魔门人。要知道,授法之时,受法之人,神识精血,乃至前世今生,纤发毕现,不能隐藏丝毫。”
王保保,弃汉名,用胡名,又皈依喇嘛教,法号奉生,经过班禅咯巴大喇嘛等人以诸佛海会授记灌顶加持,这才成为喇嘛教真人修士,也才得到元庭完全信任,命其为五十万讨逆元军的主帅。说白了,也是经过层层甄别的,便犹如后世莫共和国严格而隐秘的政审一般。尤其是喇嘛教诸佛海会授记灌顶加持,正如潘若雪所说,王保保身处法界,接受授记灌顶加持之时,须得全身心完全放开,王保保要是魔门人,若说班禅咯巴等人没有察觉,那是几乎不可能的。
悟虚先前是与王保保凶险斗法,感触甚深,直觉其施展的是魔功。佛门功法虽也有寂灭之意,但寂灭和毁灭实则是两回事,悟虚当时身受阿修罗等法相击杀,分明感应到其的无边毁灭意境。
但如今听得潘若雪此言,悟虚倒也难以反驳。难道是自己因为面临生死轮回之际,产生了错觉?
一边反复回想着与王保保斗法到最后的情景,一边不由把头望向了释海。
释海在花莲妙法宗,身属高阶弟子,一向以博闻强记,通晓典籍为同门所称赞,在庐山宗门十几年,已将宗门内所有典籍看遍。悟虚虽然,在大都懒嘛教天源延圣寺,也苦读过一段时日,但是与释海相,确实差了不少。
释海,在那里静坐许久,苦苦思索,方才抬起头,缓缓说道,“释海,曾经在宗门藏经楼里面一些书册看到过一些宗门前辈长老的杂记。其,有一则旧闻说道,当年佛门有两名要好的师兄弟,熊音与猿音大师,却不知一次下山之后,二人反目成仇,经宗门长老多方调解,也不能和好如初,反而更加水火不相容。于是,这熊音与猿音大师,便深夜相约于宗门后山,要做一个了断。那个时候,本门释仁长老,正好在法雨宗做客,又与这两位大师相识,便因缘凑巧,被邀请去过,做个见证。无论二人谁生谁死,又或是同归于尽,都请释仁长老事后如实禀告与法雨宗宗主及二人的师尊。”
释海禅功深厚,讲起故事来,语带禅音,字字虚空带香,句句行云流水。是以,其虽然没有直奔主题,众人却也听得十分认真。
释海顿了顿,望着悟虚等人,又说道,“那熊音和猿音两位大师,那一夜在后山深处布下结界,虽是昔日要好同门,却是一来,便各出妙术,痛下杀手,毫不留情。却无奈二人所修功夫皆是佛门慈悲法,又是一个师傅传授,二人打了一个时辰,莫说杀不了对方,便是重伤对方也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