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且说神潜,当夜如迷途般漫步在大周朝都城。手机端
他,一个人,缓步而行,身隐隐有杀气,有凛凛暗风相随。
他的头发,慢慢长长,垂落披散,颜色各异,如垂柳,如飘絮,如银蛇,如火焰,如银花。
他身的僧衣,也不知何时悄然滑落,滑落在不知何处。他的身如今赤裸着,隐约有莫名妖异的纹身显现。
一路,有人侧视,有人躲避,也有人指指点点,也有人看不惯,想要阻拦教训他一下。但当他们,前想要出手之时,却发觉他犹如们梦幻,犹如鬼影,刹那之间已然远在数米之外。
这是神潜施展了曼陀罗法界。神潜开始本想也像第一次一般,出手杀手,但他现在更觉得以曼陀罗法界杀了这些人,简直是玷污了法界,玷污了自己。
他这样漫无目的走着,飘荡着。忽然,他便远远看见了一座寺庙,那正门的匾额有三个大字,“慈恩寺”。
这座寺庙,占地颇广,建筑恢宏,周围有热闹异常,显然是地势也极好。如此看来,应该不是普通寺庙。
神潜走前去,见大门紧闭,也不介意,直接祭起曼陀罗法界,飞了进去。
此刻,已是夜深,寺庙的僧侣大多已寝,灯火也阑珊。神潜,仗着曼陀罗法界,犹如入无人之地。
这寺庙,殿堂楼阁极多,神潜一个人,一一行来,细细看着墙壁,廊柱,大殿的那些庄严佛像。他们庄严,若隐若现,甚至在黑暗显得有几分狰狞;却正和神潜此刻心境。所以,他看得非常认真,流连忘还,甚是白日游玩。
忽然,神潜止住了脚步。他在一处阴暗角落,看到了一尊大日如来像。此大日如来像,阴刻在某处已是布满青苔的墙壁,周围还残留有一些曲折模糊的线条,象征着大日如来的光辉。
“大日如来乃自己修出的法界本尊,却在此处被如此的冷落,像此刻的自己。。。。。。”神潜如此这般地想着。他的身躯轻轻贴靠在墙面,眼余光注视着眼前佛像,右手食指的指尖毫无意识地在墙面抖动着,滑动着。
斜斜的前方,正是大雄宝殿。殿内,那佛前明灯,还点着,隔着门缝,投射出道道微光。神潜没有前去,他这么远远地靠在墙。特意翻墙而入,此刻却又靠在墙边,不愿进这大雄宝殿了。
神潜呆了会儿,正打算从这儿再度翻墙而去。却忽然,看见一道纤细的黑影,从自己头顶飞过,如鬼魅一般飘进了大雄宝殿。神潜心一动鬼使神差的跟了去。他刚刚走近,便闻道一股迷香的气味,急忙祭出曼陀罗法界。随后,来到门外,隔着门缝朝里看去,却见两个值守僧人已然被迷倒在地,而那个黑衣人,正一手提着储物袋,一手匆匆忙忙地抓起佛祖面前香案之的贡品,朝着那储物袋里扔。
原来是个贼!神潜静静地看着。
片刻之后,香案的贡品便被一扫而空。这黑衣人,把储物袋往腰间一收,便身影一闪,也不知道使了什么功法,复又从大雄宝殿那一线门缝飘飞了出来,却几乎撞到了神潜身。
两人对视了一眼,正要各自说话。却忽然之间,一声佛号响起,落在两人耳边若惊雷一般。然后,便有数名僧人,从各处飞来,将神潜与这黑衣人团团围住。这几名僧人,气息内敛,低眉而立,却在无形,将二人所有去路全部封在。
“两位施主,深夜造访,不知所谓何事?”其一为首之人,低眉问道,却是将神潜和这黑衣人视作了一伙。
神潜正要开口解释,那黑衣人却一把抓住神潜的手,大声说道,“此时不走,更待何时!”说罢,便拽着神潜的手,朝着院墙外飞去。
立时,便有两名僧人,飞了过来,拦在了两人面前。这两名僧人,浑身犹如铜铸,手一根玄铁棍,轻轻一抖,便是荡起一阵棍影,将两人的去路完全封死。
这黑衣人,不知从哪里,祭出一枚绿色小剑,轻喝一声,冲着那金剑吐出一口精气。便只见那金剑,瞬间变大,释放出丝丝绿光,黑衣人拉着神潜,躲在绿光之后,径直朝前冲去。
拦在路的两名僧人,大吼一声,手玄铁棍,化作龙虎之形,拦了过来。但一与那丝丝绿光所接触,便被绿光所缠绕,化作原形,威势顿消,速度也变得凝滞起来。
“青木剑令?!”那先前出声质问的为首僧人,拦住了其余欲要前的同伴,扬眉说道。
于是,趁着这当口,黑衣人带着神潜,飞出了寺院去。
京城之,有禁飞之令,那黑衣人带着神潜,一口气飞出了近百米之后,见后面没有追兵,便急忙寻了一处幽暗偏避的地方落地。
黑衣人,看了看神潜数眼,笑问道“你是人还是妖?”
神潜,以为他一眼看穿了自己体内有妖血存在,急忙说道,“小僧自然是人了。只不过随着妖族使团进京,沾染了些妖气罢了。”
“哦?”那黑衣人,想不到神潜竟然自行露底,似笑非笑地望着神潜,“想不到你原来还是佛门弟子啊。那你刚才为何也鬼鬼祟祟地潜入慈恩寺?”
神潜,嗫嚅着,也不知道如何回答。
这时候,一辆华丽无的马车,悄无声息地驶了过来,稳稳地停在了黑衣人跟前。黑衣人,了马车,进了车厢。便在马车缓缓转向的时候,黑衣人忽然又微微撩开帘子,对着神潜说道,“有没有兴趣一起去喝两杯?”
神潜站在那里,挣扎了片刻,随后羞涩地点点头,随后又径直飞马车,不客气地撩开帘子,弯腰钻进车厢里。
车厢里,一张秀气的脸庞,诧异的望着神潜。神潜,更加手足无措,他没有想到,原来这黑衣人,换了装扮,竟然是如此一位俊秀的少年,晶眸皓齿,宛如豆蔻少女,身着绿丝镶边的乳白色锦袍,长发用一根玉簪微微束拢着,手还拿着一把道士用的拂尘。
“在下姜子瑜,不知这位大师如何称呼?”姜子瑜,一摆手拂尘,对着神潜含笑问道。
神潜,这才反应过来,站在那里合掌诵答道,“小僧神潜,见过施主兄台。”
姜子瑜不由笑出声来,眼前这和尚似乎有点假,有点意思。他微微抬手,“神潜大师,请入座。”
待神潜有点面红耳赤地坐下之后,姜子瑜,复又说道,“方才我与几个朋友打赌,结果输了,被逼着去拿慈恩寺偷贡品,想不到却碰到神潜大师。却不知神潜大师,如我一般,潜入寺,难道也是和朋友打赌置气了不成?”
难道也是和朋友打赌置气了不成?神潜听着这句,心复又想起先前种种,情绪一下子便又低落了下来。
那姜子瑜看在眼里,哈哈大笑,作深山隐士之状,放下手拂尘,用力拍了拍神潜肩膀,“相逢便是有缘,小兄弟你既然有不平之事,便暂且随本公子去喝几杯,要知道我们这些兄弟们,都是京城之专打抱不平的!”
这样,神潜被这姜子瑜拐带着,到了一处幽静宽敞院落。夜色朦朦,庭院深深,七转八折之后,两人来到一个开满莲花的湖泊,沿着雕栏玉砌,复又来到湖心的凉亭之。
凉亭之,早已有数人,围在一桌酒席周围,大吃大喝。他们见姜子瑜来了,纷纷抚掌大笑,“快快将慈恩寺的贡品拿出来!”
姜子瑜没好气地取出方才从慈恩寺大雄宝殿偷来的贡品,一一放在桌。他一边放,那边便有人大笑着说道,“这慈恩寺大雄宝殿的贡品,都是难得的番外瓜果。譬如这凤尾菠萝,便是妖族领地深处极热地带方才有的。想不到,今夜,姜兄却不辞辛劳,为我们在佛祖面前偷了来。”
姜子瑜,指了指神潜,“休要乱说话,这里可是有佛门人。”然后又指了指那人,“休要得意!下次可便要轮到你了!”
“哈哈!佛门人?”那些人,听罢姜子瑜所言,,望着神潜,全都笑了,“次你带来的佛门人,可是喝了我们不少酒,还差点把芹芹姑娘给拐走了!”
不知怎的,神潜听着他们这样的嬉笑,并没有生气,反倒是觉得有些真实,或者有趣。他前一步,合掌说道,“小僧方才在那芙蓉园天香楼,已经喝了不少好酒,却不知此处酒如何?若是不好,小僧便只好不喝了。”
他这样一说,凉亭之内顿时静了下来。
久在京城的人都知道,芙蓉园,乃京城天人间也。而天字开头的阁楼,更是芙蓉园最高档的地方之一,不单单只是有钱便能进去的,一般都是用来供那些很有来历和背景之人之用。
神潜这样一说,便是连姜子瑜也不由侧目。
姜子瑜这些人来历身份也不同寻常,但若单单是他们自己,也不够资格订下芙蓉园天香楼。
片刻之后,便有人谈笑着,将神潜迎入席。然后,大家开始谈笑风生,觥筹交错起来。
神潜,不一会儿,便醉了。
“你慢些喝,有点醉了?”同样浑身酒气的姜子瑜,寻了个机会,嬉笑着,在神潜身边轻声说道。
神潜,眯着眼,望着姜子瑜,“我师兄说,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那改天叫你师兄也过来,我们一边吃着慈恩寺大雄宝殿的贡品,一边畅饮。”姜子瑜,大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