粮,每年咱们都要见上几面的,我怎么会认错。还有每年卖粮的时候,咱们在九亭镇上的几家粮店还要遇上呢……”
刘世明一口咬定石大郎认错了人,并赶石大郎走。
景兰看看也差不多了,就让赵四娘带着石大郎出去,并说以后缺粮还找他买粮。
石大郎笑着答应了,喜滋滋地跟在赵四娘身后出去了。
等他们一走,厅内就恢复了沉寂,景兰重新走回去,看到屏风后面坐着的沈婉朝着她笑,眼里都是赞赏之色。
她不动声色地转身,看向此刻站在厅中,脸色难看的刘世明和齐云平。
严老管事忽然说他想起来了,这一趟来苏州,还要去收两家绸缎商的账,这就要去。
沈婉在屏风后面说让他自去。
严老管事随即告退。
他知道接下来这两个庄头怕是有话要跟沈婉说,他呢,不合适听,不过,他倒是希望刘世明和齐云平识相点儿,晓得拿出银子来孝敬沈婉,不然,他们这庄头的位置不保。
厅里除了沈婉主仆三人,就剩下刘世明和齐云平之后,沈婉就在屏风之后凉凉地开口了:“刘庄头,齐庄头,说说罢,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这呈给我的账册上记着每年咱们沈家的良田产粮二百来斤,刚刚那位来卖粮的农人却说他的田地就在咱们沈家学田旁边,除了灾年收粮二百多斤,其余风调雨顺的年景却是要收粮五百来斤。按照你们这账册上的记载,难不成年年都是灾年?”
这就发难了!
刘世明和齐云平互看对方一眼,不知道拿什么话回答沈婉的问话。
他们来之前可是没有想到过,沈婉会这么厉害啊,都没有做任何准备。
刘世明本来想说那个石大郎是胡说八道的,但仔细一想,自己这么说那才是胡说八道。既然沈婉能找来石大郎来揭短,那么她也可以找到其余的在沈家学田附近种田的农人来问话,证明苏州这里的良田的确在风调雨顺的年景每亩可以产粮五百斤以上。
所以强词夺理否定石大郎的话是不成的。
可要是默认了石大郎说的话,那么这些年扣下沈家苏州学田应该上缴的粮食卖的银子是不是要吐出来呢?
这些年自己可是在上头弄了一千八百多两银子,这些银子他拿来买宅子,买了田地,要是吐出来,不是什么都没有了吗?
齐云平跟刘世明的情况差不多,他也学着刘世明在自己当庄头管着的一百亩义田上弄了□□百两银子,这些银子他拿去给他儿子做买卖去了,他儿子在镇子上开了一家布店。
他跟刘世明一样,吃下去的银子就不想往外吐。
只是他们还是害怕要是不给沈婉个交待,最后庄头的位置不保,以后就再也不能从沈家在苏州的田地上弄钱了。更何况,失去了庄头的位置,那每年五十六两的银子也会没有了。加起在田地上私吞的银子,就是每年一两百两银子啊,现在要找个差事每年挣个一两百两银子那可是比登天还难。另外,沈家是金陵第一家,江南有名的望族,靠上这样的家族,好处多多。
所以丢掉了庄头的位置,可不是表面上看起来这样,后果要严重得多。
齐云平拉了拉刘世明衣袖,使了个眼色给他,示意他先说。
刘世明早就被沈婉突出的奇招给弄得心慌意乱,哪里说得出来什么应对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