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但夏妈妈没有开口劝她。
说什么呢?
难道说景兰是不会变的,说实话,夏妈妈作为沈婉的乳母,实在是想不通她奶大的孩子怎么去了一趟苏州之后,就喜欢上了同是女子的景兰。
老太太知道了,就将景兰赶了出去,还说要是沈婉再跟景兰来往,就会抱走君珮,不让沈婉养君珮了。
只要老太太在一日,她是断然不会让沈婉跟景兰一起的。
夏妈妈知道,景兰恢复了自由身,这样一来,她出去之后就也可能会变,自家姑娘别竹篮打水一场空……
该如何劝说姑娘别再糊涂,别再指望跟景兰一起呢?
夏妈妈一时之间也没有主意,低头陷入了沉思。
是夜,沈婉跟女儿同榻而眠,辗转反侧,不能入睡。
她想,不久就是七夕了,七夕是牛郎织女相会的日子,无论如何,她要在七夕见到景兰。老太太只是拿君珮来要挟她不跟景兰来往,她只要不叫君珮在沈家,比如说让君珮去她娘的娘家余家长住,老太太即便晓得了自己跟景兰相会,也毫无办法。又或者她可以将自己的织造作坊归入沈家,为沈家获得大的利益作为交换,老太太或许愿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成全自己跟景兰。
这两种法子,沈婉比较倾向于第二种,毕竟她还是想每日看见自己的女儿,陪着自己的女儿长大。
沈婉决定,过两日就去老太太跟前,探一探她的口风。
为了景兰,别说一个织坊,就算是搭上她全部的身家,她也愿意。
——
景兰躺在陆家二房绣楼的底楼的紫檀拔步床上,久久没有睡着。
紫檀拔步床雕饰精美,十分名贵,而且帐内也燃着好闻的安息香,身下的青竹凉簟,身上的锦缎薄被,豆绿色的帐幔低垂,如水夜色倾泻在床前的地砖上。
室内寂寂,更夫打更的声音遥遥传来。
这里是她真正的家,按理说,她回到家,一颗心就该安定了。
但她觉得没有,在金陵城内的某个地方的某人始终牵着她的心,她终于开始品尝相思之苦。
“哎……”景兰在暗夜中轻轻叹了口气,她想,沈婉这会儿怕是也睡不着吧。她对自己的思念,应该更甚。
侧过身,景兰的手放在瓷枕边,空空的,这让她有些不习惯,往昔,她一侧身,总会摸到那个香软的人儿。
可这会儿,空空落落,心里面某处象是被挖了个洞。
在景兰睡着的紫檀拔步床对面的罗汉榻上值夜的清瑶听见了景兰辗转反侧发出的声音,便问她是不是择床才睡不着。
景兰含糊说是。
清瑶便说:“姑娘,要不你试一试数数吧,奴婢睡不着就数数,不到一百就睡着了。”
景兰道:“那我数一数。”
结果景兰数了一千,还没睡着,直到听到清瑶发出的细微的鼾声,才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