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管你是哪里来的大少爷,这只跟你说一句。”雷初阳并不把柳鹏放在眼里:“这不是你该管的事,快走吧,我就当没看见,不然后天你们县尊老爷提我过堂,我就跟他说一句,有人想要我翻供。”
“相信我!”柳鹏的神情变得威武起来:“在你开口说出这句话之前,你就是个死人了!”
江清月不能扮黑脸,柳鹏只能自己来扮黑脸,可是雷初阳却是大笑起来:“你这个半大娃娃有趣,你难道还能弄死我不成?恐怕你不知道我是谁吧,不知道我有多少朋友吧?”
“我有的是朋友!”雷初阳不屑地看了一眼柳鹏的皂隶公服:“你不过是个皂班的小衙役而已,我认识莱阳县里的户房经承,福山县里的县丞,府里的通判老爷、省里的巡抚老爷我也都认得!你想审我,你份量还不够。”
雷初阳这话确实说中了柳鹏的软肋,他纵有万般神通,在这客场之中也施展不出,他只能面带寒霜,脸带杀机,十分不屑地看了他一眼。
雷初阳越发得意起来:“到时候我可真要跟你们县尊老爷说一声,有人想要我翻供,到时候可不好收场了。”
只是说得这,雷初阳觉得有些不对劲,自己明明是稳操胜券,把对面这半大娃娃吓得说不话来,那这哆嗦的声音是从哪里发出来的?
他眼睛一斜,才发现这牙齿上下打着寒战的声音竟然是从同一个狱室的江浩天口中发出来的,只见江浩天手也软脚也软,整个人都站不稳只能扶住了牢门,脸上尽是无尽的惧意,仿佛是见了鬼一般。
雷初阳刚想说话,就见江浩天脸色雪白,整个人竟是不由自主向后退了四五步,一直到背靠着墙才稍稍缓过气来,只是浑身都在擅抖个不停,仿佛老鼠遇到了猫一般。
不,比老鼠遇到了猫还要恐怖一百倍!
这是怎么一回事?
雷初阳还没想明白,江浩天已经用哆哆嗦嗦地声音求饶道:“柳少,初阳兄弟是个好人,他是个好人啊!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就饶他一命!”
柳鹏没明白怎么一回事,那边江浩天继续绘声绘色地表演起来:“柳少,我知道您弄死初阳兄弟就象弄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但这好歹也是条人命,您积点功德行行善,看在我江浩天江某人的份上,放过他一回吧。”
听到江浩天自报家门,柳鹏立即明白过来:“哼……放过他一回?告诉你江浩天,我弄死他雷初阳比捏死只蚂蚁还要简单,一口气就弄死了,他敢在老子面前嚣张,那是不想活命了,想我放过他没门。”
现在雷初阳的心也凉了一大半,别人信不过,江浩天他是信得过的。
在没进牢房之前,他就见过江浩天两三面,也知道江浩天可以算是一方大豪,生意做得很大,辽东的人参、冬珠,江南的丝绸、绫罗,他都能搞来成箱成箱的货,据说在临清州还有小半条街的生意。
被抓进来以后,他原来最怕同室的狱友是公门派来的卧底奸细,但是看到是江浩天就放心了,要知道他不过是犯了奸案而已,江浩天犯的案子比他还要严重得多,搞不好是抄家灭族的大案子,这样的人物怎么会做官府的奸细!
两个人在一个狱室呆了这么久,也算是知根知底了,他不过是做登州府本地的小买卖,单枪匹马做个掮客罢了,江浩天可是真正的过江龙,手上至少有几百条人命,干过几十场硬仗,手下几十号靠得住的兄弟,连建州的白甲兵都奈何不了江浩天,自己跟江浩天一比,那根本是小巫见大巫班门弄斧,根本是望尘莫及。
可是在这位柳少面前,江浩天却吓成了软脚虾,只是看在狱友的份上,他还是站出来拉了自己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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