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止是提过这个名字,是有人通过好几个途径提醒了徐进徐典膳一番,告诉徐典膳到了山东以后,很多事情要尽量咨询柳鹏柳大少的意见,不然好多事就不好办了。
这话说得莫名奇妙,徐进好歹是个八品王府官,为什么要去咨询这位柳大少的意见,为什么不跟柳鹏柳大少接触,好多事情又不好办了。
但是传话过来的这几位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而且传话过来的幕后黑手虽然不知道是谁,徐进却觉得自己招惹不起,所以他只能把心事藏在心底,等到了山东,他才明白,福王府想在登州府丈田,恐怕非这位柳少不能办。
这位柳鹏根本就是登州的土皇帝,他甚至还直接占据了过万亩的泾王遗地,至于是一万一千亩还是一万五千亩,具体数字不好说,反正这位柳大少胆大包天,敢把福王府应得的田地全部划到自己碗里去。
因此徐进到了青州府以后,一直就没同柳鹏正式接触,而周杜达显然看出徐进的心思:“徐典膳,莫不成您想纵容柳小贼霸占你们衡王府的庄田不成!”
这当然不成,从来只有福王府霸占别人的田地,没有别人霸占福王府田土的道理,只是这个时候徐进却是说道:“我听说这位柳巡检还是比较好说话,我准备找他过来谈一谈,大家谈个价码出来,生气和财!”
“价码好谈,可徐典膳准备收多少银子?一亩地是三分,五分,还是七分五,顶多也就是千儿八百两银子,可是您要知道,那龙口地方一年可是收好几万两银子,您若是只拿千儿八百两银子回去,恐怕这个典膳的位置也保不住了。”
徐进不由一惊:“一年好几万两银子?我还以为这龙口港一年只能收几千两银子,真有好几万两银子?”
周杜达当即加了许多夸大之词,他说道:“何止好几万两银子,说不定都有十几万两银子,整个登州府的公私港口就数龙口排在第一位,嗯,应当说,整个山东省内的港口,龙口也是第一位的!您如果拿到了龙口,一年至少有好几万两银子进项。”
一年有好几万两银子进项,自然是做什么都好,而且还可以在王爷面前买一个最好的位置,不对,一年如果有好几万两银子,那还考虑王府里面的位置干什么!
因此徐进一下子就兴奋起来,但他还是要拿捏一下:“龙口虽然有金山银山,但是我手上只不过百来号人,据说那位柳巡检本来就管着三十多个弓兵,手上还有好几百人的巡防队,不好对付啊!”
看到徐进心动了,周杜达赶紧说道:“有什么不好对付的,那位柳鹏柳大少再强横,能强横得过万岁爷,谁不知道万岁爷与郑娘娘最心疼最宝贝福王爷,您这次到山东来,可是带着圣旨过来,柳小贼再强横,还能强横得过陛下的圣旨不成!”
说到这,周杜达又说道:“再说了,衡府仪卫司有将士一千三百人,健马数百匹,现在都可以交由典膳统率东进!”
徐进吃了一惊,根据这段时间他获得的情报,衡府仪卫府可是整个东三府数得着的一支强大武力,除了登州营与即墨营这两支营兵之后,一般卫所由于京操任务繁重,实际的战斗力反而不如衡府仪卫司。
如果能借到衡府仪卫司这支武力,在东三府没有他解决不了的问题,说不定能从东三府多丈走十几万亩的田地。
“好好好!”徐进很开心:“小周,衡王爷怎么能把衡府仪卫司借给我使用,这可是有违祖制啊!”
周杜达当即说道:“衡王爷早就想好好收拾柳小贼,只是今年时机不合适!”
这一次百年大旱打乱了衡王府的许多计划,原本衡王府与临清郑家准备挑起一场生丝战争,狠狠收拾柳鹏与王之道的联军,但是今年整个东三府的生丝生产都因为旱灾受到很大影响。
既然大家用尽一切办法保证蚕茧与生丝的正常供应,但是这场生丝战争只能没有开始就告一段落,衡王爷准备了无数惊天动地招数,却是全部落空,气得他咬牙切齿,把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到徐进身上。
毕竟现在衡王府是师出无名,他们在青州府内可以自由活动,却不敢进入登莱两府,莱州王知府更是公开放出话来,衡王仪卫司不许有一兵一卒进入莱州府,一旦擅自进入莱州府责任自负,莱州府概不负责他们的安全,而在登州府活动风险那更是九死一生。
而现在福王府到东三府来圈占庄田,那自然是师出有名,衡王仪卫司的精兵强将可以交由徐进统带,出了问题都有万历皇帝帮忙善后,自然可以万无一失,肯定能给柳鹏那小贼致命一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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