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知府,还望府尊明察秋毫,奏明皇上。我等租田种桑,上应国策,下济灾民。不说劳苦功高,至少也是竭尽全力。但租田确实花了钱的,不能还像以往一样交商税啊。如果这样,以后谁敢响应国策,这不是明摆着欺负老实人吗?”徐员外首先发话了。
“高知府,当初我是率先响应你的政策的,但现在道理确实如此。朝廷也不能总是又让马儿跑,又让马儿不吃草吧,况且这商税原本没多少。你看是不是能免则免了”赵真善紧跟着徐员外后发言,虽然套了下近乎,却更是让高翰文为难。
但经过这句话,高翰文似乎抓住了重点,原本商税没多少,但没多少到底是多少呢?还不清楚呢,立刻回敬了一句:“具体原本商税是多少,我还不清楚,已经让徐同知、沈知事、马照磨汇同核算了,等算清楚了才能给大家一个答复”
就这样,以我们尚不清楚,还在工作中为由再次搪塞过去了。
但天天如此搪塞也不是办法。这每天下午定时来聊天的搞法害得自己根本没有时间去思考应对嘉靖那头的压力。
诶,到这时,高翰文发现这似乎是个阳谋,减免商税只是个由头,就算真减免了还有其他事情,主要就是占用他这个知府大人的时间。只要时间久了,嘉靖失去了耐心,自然万事皆休。
意识到这处境的高翰文,更郁闷了。这大明朝是活该要亡啊。但凡想干点事情来,领导想的是马上出成果,同僚想的是各种使绊子。就这四处漏风的破房子,能裱糊好吗?
虽然自己郁闷,但想到后面还有老倒霉蛋张居正。高翰文暗自给自己打气。
下午快下值,一个老书生进了衙门。
门子去驱赶却被其用功名文书挡了回来。
管家来通报,刚刚想提前点下班已经走到后院的高翰文,又不得不折回前衙。
“请问老先生,所来何事?”高翰文礼貌地问道。
“你就是高知府,高先生?”老者颇为惊讶地问道。
“本官就是高翰文,老先生请讲吧”高翰文也很诧异,这意思是有备而来吗?
“哈哈,高知府不必惊讶,我就是新任浙江按察使张逊肤,想着在杭州力行国策,解民倒悬又著书立说的高先生多少应该有些读书人的书卷气,没想到竟如此随和”张逊肤赶紧解释清楚缓和气氛。
“这,张大人有礼了。先生一词可不敢当啊。您老这岁数,当我先生正合适呢,你喊我先生这不是折寿嘛”高翰文一边见礼一边推辞,生怕这又是一个坑
“学无先后,达者为师,叫你一声先生是应该的,你可不能推辞。”张逊肤继续固执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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