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李景隆说自己写的书能够流芳千古,罗贯中的眼中骤然亮起光芒,也顾不得礼法,直接坐在了李景隆身边的座位上,笑着道:
“呵呵,你当真觉得我那书能流芳千古,我那书也曾给我一些好友看过,其中我写的关羽单刀赴会你怎么看?三国志上面写的是鲁肃单刀赴会,而我写的是关羽,这一点我那些好友为此都有些不同的意见。”
李景隆听到罗贯中的话,想起了后世之中,对关羽单刀赴会的争论,旋即道:
“学生觉得先生所写,虽与史诗不同,但先生所写本就是小说,所谓小说,自然不该如史书一般,若是斤斤计较,便如先生刚才所言,何不去读史书?”
“哈哈哈,看来你还真读过,确实如此,我虽借鉴了三国志,但到底这不是史书,若世事皆按史书记载,那就不是小说,而是编史了。”
罗贯中没想到面前这个锦绣华服,宛如纨绔子弟一般的少年,能有这番见解,而且对自己的书高度赞扬,一时之间有些惜才,道:“看小郎君应也是富裕之家,可曾读书,先生是何人?”
“晚辈确实读了些书,不过幼年顽劣,家中又安排了差事,如今只是闲暇之时偶尔温习,至于先生倒是没有。”
李景隆说道。
“我看你倒是有些才智,老夫如今也没有什么去处,你若想读书,不妨拜在我门下,我如今虽无功名,但也有些相熟好友,日后也可为你助力。”
罗贯中笑着说道。
若是寻常时候,罗贯中必然不会说出这番话,毕竟罗贯中在眼下这时局,自身的处境确实不太好。
虽然朱元璋没有对他秋后算账,但罗贯中也不敢再出来蹦哒,若非李景隆刚刚那句流芳千古,他也不会想到要收李景隆为徒。
如今自己的三国志通俗演义不能出书,倒是可以找一个爱惜这书之人,等日后寻得合适机会,让其为自己发扬光大。
而李景隆没想到罗贯中上来就要收自己为弟子,一时之间有些懵圈,虽然李景隆觉得这倒是无妨,毕竟如今的罗贯中还入不得朱元璋的眼。
但拜师那就要被老头教导东西,李景隆就觉得有些烦闷,正想着要如何委婉的拒绝罗贯中。
却只见一旁坐在那里的朱雄英突然开口道:“您就是我爷爷说的那个罗本,罗贯中吗?”
此话一出,李景隆和罗贯中都愣了一下。
罗贯中看向朱雄英,下意识的皱了皱眉头,这眉眼,这神态...怎么看着这么眼熟?
罗贯中只觉得朱雄英和某一个人长的有几分相似,但细想下来,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不过罗贯中却心里有些发毛。
于是,罗贯中问道:“哦?你爷爷认识我?你爷爷是什么人?”
朱雄英连摇头,道:“我爷爷不让我在外面说他的名号,不过我确实听说过你,你之前是不是在张士诚手底下当谋士?”
罗贯中听到此话,脸色骤然一变,连道:“不可乱说,此事不可与人谈及。”
罗贯中知道,自己若不显山不露水,自己或可安然无恙,但若是真把自己捅到朱元璋的面前,自己怕是要出事。
毕竟胡惟庸一案,直到现在都还没有结束,而朱屠户的狠辣,却已经是人尽皆知,更何况,当年自己投靠张士诚之后,就以谋略击败过朱元璋,朱元璋肯定对自己恨之入骨。
所以这些年,虽然朝廷开科举取士,但罗贯中却不敢去参加。
朱雄英见罗贯中这么胆小,顿时眉头一皱,有些不悦的道:
“我爷爷说你很聪明,但为何今日见了你,这么胆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