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言明,实际上就是要朱元璋主持公道,让李景隆履行当初的约定。
朱元璋听到此话,一脸淡然,看向李景隆道:“九江,你查出来的可和户部相同?”
李景隆闻言,走出来,拱手道:“陛下,据臣所查,倒是与户部有些许出入。”
此话一出,顿时惹得户部的官员站了出来,对着朱元璋道:
“陛下,据我等所知,九江侯并未查完账目,所以有出入才是对的。不过九江侯莫不是想要随意想一个数字可不成,难不成我等为了你随便说出来的数字,就要重新核算不成?”
“肃静!”
朱元璋眉头一皱,呵斥了一声,看向李景隆道:“九江,接着讲。”
“是,陛下,根据臣所了解,税赋的问题很大,除去各地的田税等,还有盐税,而据臣查阅到的税赋,盐税竟只收上来十二万贯,我大明的盐税乃是二十税一,就算是因矿盐的缘故,也不单只有十二万贯,这几个月,光是臣曹国公府上缴的盐税,也足有一万二千贯,然而这一万二千贯并未计算进去,臣也不知道这一万二千贯去了哪里。还有......”
李景隆滔滔不绝的将查账时发现的一些小猫腻全都说了出来。
除去少缴纳的盐税,还有各处城池坊市缴纳的税赋,光是应天城秦淮河那一段,也是需要缴税的,然而户部并未去收取税赋,还有郭允道的老家乃是杭州,然而杭州的商税却少的可怜。
虽然商税乃是三十税一,但杭州去年一地的商税,竟只比北平高出一点点,连福州都比不了。
诸如此类,等等等等。
“还有,据臣所查,郭允道家中官家于洪武十五年在杭州置办了千亩良田,郭允道私生子在杭州一年间购买了二十余间铺子。”
李景隆拱手说道。
原本李景隆说账目上的事情,这件事还不能牵扯到郭允道身上,毕竟账目不清晰,不只是郭允道一个人的事情,而是整个户部的事情。
但洪武十五年,郭允道的官家和私生子却发了财,这就不得不让人多想了。
“臣早就让人去杭州走访调查过,郭允道家中并无多少产业,而且私下询问了一番杭州的商贾,根据他们所供述缴纳的税赋,郭尚书怕是只缴纳了一家粮铺的税赋。”
李景隆说道。
郭允道一个踉跄,仓惶的走了出来,激动的道:
“陛下,他这是污蔑,臣哪来的什么私生子?至于那千亩良田,乃是臣为了防止臣那个败家儿子将臣的家业败光,所以臣在让他去置办田产,以供臣告老还乡之后养老所用,陛下切不可轻信小儿之言,而且他怎么可能在短短半个月的时间查清楚如此繁杂的账目。”
“郭大人别激动啊,郭大人是觉得本官没有办法查清楚这么多账目是吧?”
李景隆戏谑的看着郭允道。
郭允道额头冷汗直冒,他没想到李景隆短短时间里,竟然知道这么多东西。
账目是没有问题的,因为报上来的就是这样。
不过报上来的东西,也不一定是真的,很多东西他身为户部尚书怎么可能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但是人家塞了钱,那些少报上来的钱,他郭允道一人就吃了三成。
按理来说,这样的事情,只要他不说,户部不说,就没有人会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