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鹤是个聪明人,不会浪费精力去做没有用的事。’
四人一同回到王府时,仍是心情十分悲痛。
王爷见状心中一凉,上前问道‘慕容公子呢?’
四人都摇了摇头,何冲道‘先去看看郡主吧。’
王爷以为他们是没有找到解药才会如此,见何冲这么说,他也不敢多话,直接将四人带去郡主卧房。而郡主尚未歇息,见何冲再次到来,意识到何冲可能带来了解药。
那容貌就还能恢复!以后再也不用对着这张丑陋的脸了!一时间她心里还有些不敢相信的感觉。
待见何冲屏退左右,真的准备给她解毒,她才确信真的有解药,当即欣喜若狂。
郡主蛊毒是在天宗穴,无论怎么小心,何冲还是难免会看到她身体。
不过事关重大,而且解蛊的手法极为复杂,不能像上次一样让珠儿代劳。所以只能不顾男女之嫌,何冲便在王爷的陪同之下给郡主解了毒。
过了一会,大师三人听到何冲在里面叫道‘和尚,你们进来吧。’
这时王爷和郡主都是不胜之喜。
不过父女二人很快留意到何冲四人都是心情低落。郡主这才想起一个问题,问季云道‘冲哥,他,他在哪?他说过会亲手给我送解药来的··’见季云四人都不说话,她才隐约觉得大事不妙。恢复容貌的喜悦之情也已消失殆尽,她当即急得哭了出来‘冲哥在哪?’
季云看了看何冲三人,杜雷便说道‘王爷,咱们先出去一下。’
王爷此时已猜知大概,便没作声,和大师三人一同出去。
郡主哭着问道‘季公子,冲哥去了哪?’
季云从小到大都没有说过谎,只得含含糊糊的说道‘嗯,冲哥,已经走了。他托我告诉郡主,他已经为你找回了解药,心愿已了,所以他,他,走了。还让我告诉你,不要再等他。’
郡主道‘冲哥是不是已经··已经··’
季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得说道‘你别等他了。’
这一段时间郡主已经哭过无数次,眼泪也已流了不少。到了这个时候她反而没有眼泪了,也已感觉不到伤心,也没有嚎啕大哭,她好像已连知觉都没有了。
季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只是说了句‘郡主保重!’便转过身想走,又停下来说道‘嗯,那个,我想,再过个一年,两年,也许别的人便都会忘了冲哥。而,而你如果能一直想着他,那他就永远都是活着的··’他自己都说不清自己想说什么,表达的也是含糊不清,也不知道郡主是不是能明白他的意思。
而郡主好像根本就没有听见。
季云见她如此,只好默默的走了出去。
王爷在门外立刻迎了上来‘季公子,慕容公子他?’
季云道‘我已经告诉了郡主,王爷,您小心看着她。我们告辞了!’
王爷现在也已毫无喜悦之情,他不断想起这一段时间以来见到的这个一表人才,文武双全,几次救了郡主还救了自己性命的少年,也是十分心痛。
现在已是深夜,四人无法上路,便在王府住了一宿。王爷准备的丰盛宴席,四人根本没心情吃。只是草草吃了点东西,便回去歇宿。第二天也不顾王爷挽留,直接回了嘉兴。
再过三天便是王爷和杨大人结亲的日子。而郡主容貌虽然尚未完全
恢复,却已是好得多了。杨大人的儿子便又央求父亲向王爷提亲。
郡主又慢慢的恢复了原来那倾国倾城的容貌。只是却没有了往日的光彩和灵气,整个人也显得毫无生气。
因为慕容冲一死,便带走了她的灵魂。
郡主并没有寻死觅活,因为她知道如果是她死了,也绝不希望慕容冲跟着一起死。那样就能在他心里活一辈子。
她甚至希望死的是自己,能活在慕容冲心里,也远比现在幸福的多!
却说自从上一次慕容冲率众差点全歼明教中人之后,好像是他们已经吓破了胆。一路上这接近一个月的时间,都没有再来骚扰。
明教总舵便在天山西方,并不属于我国版图之内。从到了川藏一带之后,离中原武林便已有些遥远,众人也都有些紧张。不过一直倒是都没有遇到什么危险。
附近青龙山上有一个安平寺,也是少林寺一处分支。早已有人知会金元方丈。这些日金元方丈已派人全力采购粮食菜肉之类物资以备群雄之需。此处距离明教总舵相距已不过三十余里,灵度大师几人便率众驻扎了下来。
这三十余日奔波下来,人人都是疲累不堪。若是不好好的休整几天,只怕是难以打仗。灵度大师当即令各人原地休息,不得独自外出,以免遇到危险。
和元虚道长余万山秋云海四人见过金元方丈之后,当天便召集十几个首脑人物开始商议计划。
余万山首先说道‘怪不得兵圣孙武说远征乃是兵家大忌。你看咱们这一个月,日夜奔波,人人疲累。士气也十分低落。若是此时与明教交手,多半要落败!’十几人都点了点头。
秋云海接着说道‘不只是如此,这一带地形咱们也完全不熟悉,而且只怕还会有不少人水土不服。可以说明教还占尽了地势之利。’
灵度大师道‘所以咱们这一次要加倍小心,趁这几天好好休整,再详细计划。’
定坤道‘贫道以为,咱们不如直接上山偷袭,也好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元虚道长接口道‘不可,我中原武林堂堂之师,岂能行这等事。’
‘明教以前偷袭咱们的时候,那一次不是鬼鬼祟祟偷偷摸摸的,咱们又何必一定要做正人君子!’
‘老衲赞同元虚道长的话,明教做事偷偷摸摸只因为他们本身就是邪魔外道;而咱们中原武林却不能行这种事,不然和他们又有什么分别?’
‘元虚道长所言极是,咱们既是师出有名,便一定要光明正大。’‘正是两军交战之前还得先下战书呢,礼数不能缺了。’
灵度大师待大家说完,接着说道‘先让大家休整两天,我修书一封,邀明教首脑出来协商此事,说不定中间真的有些误会也说不定。如果协商不成,咱们再作打算。’
余万山笑道‘协商不成,只怕便得打架了。一般动嘴皮子解决不了的事,就得动手。’
‘是,只怕这次还是和三十年前一样要靠武力解决。’‘对了,咱们得先好好勘探一下地形,再制定计划。’‘这倒不必担心,金元方丈对这一带再熟悉不过。制定计划时请他到场便可。’‘现在咱们还不知道明教底细,实力到底如何。’‘三十年前一场大战之后,明教高手所剩无几,只有教主骆空,龙震天几人幸免于难。而且这些年江湖中再也不闻他们踪迹,想来当年那一战他们当真是损失惨重。不过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实力仍是不容小觑,绝不是咱们哪一门一派可以相比。只是他们实力应该也不足以对抗咱们整个中原武林。每一次寒冰使杀人都是在暗中挑一些落单的弟子下手,应该便是因为觉得难以对抗咱们整个武林吧。’
‘他们既然是没有把握对抗咱们整个武林,又为何三番五次的杀人到处树敌呢?’
‘呃,那,那只有问他们自己了。’
灵度大师起身道‘这件事尚有不少疑点,咱们再说下去也还是只是猜测而已。大家做好应战准备,明日我修书一封,送去朝天宫,看他们有什么反应。’
又商议了一会,大家都赞同灵度大师主意。众人也都是十分疲乏,便各自回去休息。
第二天一早,灵度大师便写好了书信。挑选了两名少林弟子,一名昆仑弟子和一名崆峒弟子一起送去。言辞中不卑不亢,邀请明教教主骆空见面相谈以解除正邪双方的误会,以免两方人大动干戈。
当晚四名弟子并未回来复命,秋云海有些焦急,而余万山却觉得此去路途遥远,地形又是不熟,而且可能还得在朝天宫费些口舌,四名弟子回不来也属正常。
自古两军交战还不斩来使呢,明教应该不会为难几个送信的弟子。应该并无大碍。
只是一直到了第二天傍晚,四名弟子仍是音讯全无,明教也没有派人来答复。
这一下连余万山都有些坐不住了。灵度大师首先说道‘四位师侄至今未归,不知道是吉是凶。按路程计算,今日中午无论如何都该回来了,难不成迷路了?’
余万山道‘不可能,四位师侄都是聪明机警的孩子,绝不会迷路。’
‘明教不会为难他们四人吧,再怎么说咱们已做足了礼数,而且这一次又不是上门挑战,他们不至于连送信的弟子都不放过吧!’
十余人都是一阵沉默,基本上都认可这个说法。灵度大师叹道‘都怪老衲一念之差,让四位师侄身陷险境。’
‘怪不得大师’‘只恨明教奸人狠毒’‘就是,为难几个弟子又算是怎么一回事!’‘那为今之计,咱们又该当如何行事?’
余万山站起身道‘事到如今,只怕咱们已别无选择。明天大家好好休息一天,后天直接上朝天宫便了!’
秋云海也说道‘正是,余掌门所言极是。咱们已毫无退路,只有一战了。’
他二人在武林中说话极有分量,当然也没有人提出异议。
灵度大师叹道‘老衲一直想避免流血冲突,以免生灵涂炭。只是看起来这一场大战在所难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