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大部分都是美好的愿望。
当然,除此,也有一两个很不识趣的小家伙。比如:有一个叫作“小蟑螂”的臭小子,竟这样写道:
“主子,你那么有钱,是不是身边有许多大美女陪伴,所以没时间来肖家村闲逛啊?”
倒是没有圈圈叉叉或空白格,字儿都写全了,但这写的叫什么玩意儿嘛?
本少爷是这样的人吗?
这个小蟑螂,本少爷记住你了!
让本少爷抓住,看不打花你的小屁屁!
还有一个叫作“小跳蚤”的浑小子,写的玩意儿都不是。
他竟这样写道:“主子,你能不能让官府将肖家村的女人全部抓进监牢?我听说她们天天卖淫,爬灰。世上若没有女人,男人就没有欲望,能安下心来干活了。”
我靠!
张静修有心将这封信递给余定中:“这是谁家孩子?年纪轻轻思想竟是如此恐怖极端,需要好好调教督导。”
这些信,余定中其实早就看过了。
但在张静修面前,他还得装作没看,又看了一遍,然后摆出一副惊讶生气的神情。
“娘的,这孩子缺心眼儿,不知谁家的?主子放心,我一会儿就将他找出来,抽他一顿。”
张静修摇了摇头:“找出来是要找出来的,但也不用抽他,都是孩子嘛,等改天我会会他们。”
“明白,主子。”
张静修又将“小蟑螂”的信递给余定中。
余定中接过一看,哭笑不得,尴尬地道:“主子,这小屁孩儿胡说八道呢,他懂什么?你,你别当真。”
当真?本少爷还真想当真呢。张静修接着又道:“这些孩子平时都上过学吗?有人教他们读书识字吗?”
余定中摇头道:“主子,没有呢,这里人人都那么忙,谁有时间管他们?他们整天乱跑,好在肖家村人多,不怕他们跑丢,不怕他们被人拐走。”
张静修幽幽言道:“是该给他们办个学堂教育教育啊!”
余定中连忙接过:“主子,这个好像也是流民一致的呼声。他们得主子帮助,如今也算是安定下来,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孩子,等他们孩子长大,总不希望再成为流民吧。”
张静修点点头,想着这些孩子们的愿望,恐怕十有七八是家长们的愿望,只不过是通过孩子的手写出来罢了,而有些信肯定也是在家长的指导下完成的。
不然,孩子们怎会想到给自己写信呢?
而且还是一大叠,统一给自己写的,分明就是有组织的嘛。
可是……办学堂他的确想过,从一开始就想过,但没想过要给流民的孩子办学堂啊!
流民一个个穷得跟乞丐似的,给他们孩子办学堂,他们交得起高昂的学费吗?
那不是赔钱的买卖吗?
本少爷想办的是贵族学校,是私人学校,是要挣钱的。
本少爷又不是救世主,也从未想过当救世主,不挣钱的买卖干得有什么劲啊?
但这个问题不解决,总归是个不安定的因素。
孩子不读书,就是一头猪。
若一直放养,任凭他们这样野下去,那将来成为社会不和谐因素,甚至毒瘤的可能性非常大。
可不挣钱的买卖……本少爷不感兴趣啊!
而且对救父救张家有什么意义呢?好像也看不出来啊!那不是为难本少爷吗?
张静修在琢磨。
“小中。”
“主子。”
“流民当中还有卖淫爬灰的吗?怎么搞得孩子都知道?”
“这……恐怕是孩子整天四处乱跑,不小心看到的吧?也或许是哪个不识趣的家长代写的。”
“这么说,确实很流行是吧?”这事儿上次朱翊?就提过,但当时张静修觉得不好插手。
确实也没法儿插手,只要不影响安定和谐,当作不知道好了。
可若影响到孩子们,那就得另当别论。
余定中回道:“主子,据我所知,有这回事儿,但要说流行,怕是严重了一些,毕竟这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都是偷偷摸摸地干。”
“纪律该强调的还是要强调嘛,别因为这事儿出什么乱子。”
“知道了,主子。”
“关于办学堂的事,我会尽量想办法。马上过年了,这几天你统计一下,看流民当中有多少有孩子的,让他们努力干活儿,过年不仅给孩子们压岁红包,而且流民人手一份。”
余定中高兴:“多谢主子,他们知道,一定会开心死。”
张静修优哉游哉地道:“我不是个吝啬的人,还是那句话:有钱大家一起挣,我吃肉,保证你们有汤喝。”
“主子伟大!主子牛逼!”余定中连连称赞。
张静修没好气地白了一眼:“擦,你咋学得油嘴滑舌了?我不是赋予你‘平头哥’的称号吗?”
余定中挤出几分无奈的笑容:“主子,原来是平头哥,可现在管着几千流民,若一味地强悍行不通啊!对愣头青,我可以强悍,可流民多数可怜,我一向不欺负弱者。”
好吧,也算是一个理由。平头哥欺负的确实是强者:蜜蜂与蛇是他的最爱。